一个月又过去了。在此期间,温度计水银柱的变化确实神奇。根据风向,它下降到零下30或40度,又回升到零下15度或10度。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本·拉多的伤病以最令人满意的方式继续好转。很快,他就可以在萨米·斯金的陪伴下每天都走出更远的距离;伊迪丝因工作需要不能出来,通常简就和他们在一起。对3个散步的人来说,这真是快乐极了。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就散步;要么穿着暖和的皮衣坐着雪橇在冻硬的雪地上滑行。
11月17日这一天,他们3人步行出发来到道森城北部大约一里的地方。萨米·斯金狩猎的收获颇丰,他们正准备返回。这时,简·埃杰顿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指着50来步远的一棵树大声叫道:
“一个人……在那儿!”
“一个人?”萨米·斯金重复。
果然,一个男人躺在一棵桦树下的雪地上。他一动不动,大概是死了,是冻死的,因为当时的气温很低。
3个散步的人向他跑过去。陌生人大约40岁左右,闭着眼睛,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他还在呼吸,但是呼吸十分衰弱,几乎已经来到死亡的门坎上了。
自然而然的,本·拉多立刻担负起领导的责任。
“萨米,”他简单明了地说,“你设法找一辆车来。我嘛,我跑到最近的人家去找点活血药来。与此同时,简小姐用雪擦他的身体,尽力让他苏醒过来。”
命令立刻被执行了。本·拉多撒腿就跑,萨米·斯金已经出发了,他全速向道森城的方向奔去。
简一个人留在陌生人身边,开始为他进行英勇顽强的摩擦;先是脸,然后又解开粗制的皮里长袍以便摩擦他的肩膀和胸部。
一个皮夹子从他的口袋里滑落,一些纸张散开在地上。其中一张纸特别引起简的注意,她拾起那张纸,迅速地看了一眼。那是一张4叠的羊皮纸,折叠的地方因长期的磨损几乎要断裂开来了。打开一看,只不过是一张地图,一张海边的地图,上面没有其他的标注,只有一条纬线、一条经线和在这个不知名的海岸上的一点上的一个粗大的红十字。
简折好地图,不由自主地装入自己的口袋。她拣起其他的纸张放进皮夹子里,然后继续进行有力的按摩。良好的效果是勿庸置疑的。冻僵的人开始活动。很快,他的眼皮开始抖动,青紫的唇间吐出模糊的话语;与此同时,原先捂着胸口的一只手虚弱地抓住简·埃杰顿的手。
姑娘俯下身子,才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她觉得毫无意义的词语:
“这里……”垂死的人说,“……皮夹子……您把它交给……金火山……谢谢……给您……我的母亲……”
这时,本·拉多回来了。路上传来一辆马车奔驰而来的声音。
“这是我找到的东西。”简把皮夹子交给工程师时说。
皮夹子中只有一些信件,收信人只有一个:雅克·勒丹先生是从南特或者巴黎寄来的。
“一个法国人!”本·拉多大叫一声。
片刻之后,又沉沉地昏迷过去的男人被抬上斯金找来的马车,然后全速向道森医院驶去。
第二章 金火山
马车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医院。车上的人被抬进去安顿车本·拉多伤好之前住过的病房里。这样,病人就不会受到其他病人的干扰了。
得到这种优待应当归功于萨米·斯金,后者为达此目的走了上层路线。
“这是个法国人,差不多是同胞,”他对伊迪丝·埃杰顿说,“我请求您对待他和对待本一样,我也希望皮尔科克斯大夫像治好本那样治好他。”
大夫很快就来到新的病人身边。法国人仍未苏醒,还是闭着双眼。大夫发现他的脉搏十分虚弱,呼吸刚刚能被感觉到,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只是由于缺少食品,疲劳和穷困,他才骨瘦如柴,十分可怕。毫无疑问,这个不幸的人是精疲力尽才倒在那棵树下的。倘若他整夜躺在那里无人帮助,无遮挡风雪的地方肯定会被冻死的。
“这个人快被冻僵了。”皮尔科克斯大夫说。
大家用被子和热水袋把病人包裹起来,让他喝了一些滚烫的饮料,然后全身摩擦,促进血液循环。一切应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无用的努力不会使他脱离昏迷的状态。
能救活这个垂死的人吗?大夫拒绝表态。
雅克·勒丹是他的皮夹子里所有信件上收信人的名字,信件都是他母亲的落款。最近的一封信寄自南特,已经有5个月的时间了。母亲写信给在克朗代克道森城的儿子。她乞盼的回信可能没有寄出。
本和萨米读了这些信,然后把信交给伊迪丝和简。他们都很激动。男人们的面部肌肉紧张,他们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姑娘们尽管意志坚强,也忍不住让同情的泪水自由地流淌。信中字里行间透出炽热的母爱。那是一连串没完没了的劝告、爱抚和呼唤。但愿雅克好好治疗,特别是要回家,放弃追逐财富的冒险,这是远方的母亲一直的心愿。母亲将把贫穷付之一笑,如果由母子二人来共同承担贫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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