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山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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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过去了。运河对岸,枪声在继续,虽猛烈却伤不着人。子弹射在草地上,没有给被包围的人造成任何损失。

  突然,这时天已经大亮了,防线后面响起了叫喊的声音。与此同时,射击也明显地缓和下来。

  侦察兵利用这个间歇和内鲁托一起离开堤坝,跑步穿过危险的空地,与同伴们合为一股。大家立刻让他负责指挥,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具有游击战的经验。

  他迅速将人员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由加拿大的矿工组成,沿着树林边缘分散开来,占据整个边缘地带,并且保证有效地防御南部的前沿;另一部分大多由比尔·斯特尔的人组成,他们转身向后朝发出叫喊声的帐篷走去。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大,并且以树木为掩护向前运动。侦察兵加入这个机动的小队,本·拉多、萨米·斯金和简·埃杰顿在保卫运河的行列里。

  侦察兵和他的人向北还没有走出100米,就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由7个骑兵组成的队形密集的小组在奔跑,地形条件能使他们跑多快,他们就跑多快。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从后面包抄加拿大人。

  侦察兵非常明白发生的事情。显然,在德克萨斯人留给对手36小时的休战时间里,他们想方设法在鲁伯河上找到了一个可以涉水过河的地方。夜里他们骑马过河,从东北方向侵入营地,与此同时,他们的一部分人在战斗前沿实施牵制攻击。

  这个计策理论上是正确的,实际上都是错误的。亨特在敌人的人数上估计错误,派出去这次大胆偷袭的人员数量太少。面对十几支毫不留情的来复枪,他的骑兵和他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此外,倒霉的事也接踵而至。亨特本来打算进入一个被放弃的营地,这样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营地,并且突然出现在大惊失色的敌人背后,然而,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被加拿大的哨兵发现,他自己并不知道。另一方面,马匹被灌木和荆棘绊住,迟缓了他的行动;而不是像他希望的那样速战速决。因此,他无法加快事情的进展,反而受到前来反攻的侦察兵的一伙人的袭击。

  现在,亨特必须放弃自己的计划。南面的路被堵死了,他只好掉转马头,奔跑着越过鲁伯河。

  他没有时间了。加拿大人的步枪在树木之间开始发言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很少有子弹落空。几分钟之后,6个被致命地击中的骑手从马上跌落下来,3匹马被打死,其他的人落荒而逃。对亨特来说,这不是失败,而是一场灾难。

  出于偶然,只有亨特一个人安然无恙,没有受伤。他迅速地打定主意。他没有在子弹前面逃跑,子弹比他跑得快多了;而是勇敢地向对手迎面跑去。对方因害怕伤到自己人而被迫停止了射击。他冒着撞在树干上粉身碎骨的危险,一阵风似地从对手们中间跑了过去。

  转瞬之间,他就毫不困难越过侦察兵的人,消失在草丛之中。后者奋起追赶。他在脱险之前,要越过面对运河的射击者的防线,然后还要穿过将树林与运河分开的开阔地。

  亨特想到第一个障碍时,只是略有不安。他认为:射击的人十分分散,很容易从他们中间溜过去。但是,第二个障碍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不会不知道:当他离开树林,走上开阔地时,他很难逃脱他始料不及的弹雨。

  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希望使他浑身颤抖。

  此刻,他来到了小树林的边上。在最后一排树木那边,强烈的光线在树干之间闪闪烁烁。一个加拿大方面的人躲在树后积极抵抗。他跪在地上装弹、射击,又装弹、再射击,一分钟也没有停止。他全神贯注地射击,根本没有听见亨特已经来到他身后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当亨特认出这个疯狂的射击者是个女人,并且是“足球号”上的年轻女乘客时,他抑制住胜利的欢呼声。

  亨特勒紧马的缰绳,然后用马刺猛踢马的肚子,使马拼命向前奔跑;与此同时,他滑向马鞍的右侧,使身体悬在空中,手触地面,像美国西部的牧童做的那样。

  他离简·埃杰顿很近了,后者还没有发现他。马飞驰而过时,他的手臂搂住姑娘的腰部,姑娘像羽毛一样被抱起来,横着丢在马鞍上。然后亨特策马狂奔,现在,因他带着人质,其他的人不敢开枪了。

  简·埃杰顿感到被抓住时大叫一声,使双方立刻停止了射击。树木之间露出不安的面孔,掩体上方现出好奇的面庞。此时此刻,亨特以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骑马冲出树林,进入他不久之前非常害怕的开阔地。

  双方阵营中没有一个人明白发生的事情。美国人将上半身露在保护他们的土堆上面,看着自己的首领全速向他们冲过去。他们以为有什么不知道的危险,转身跑过平原,躲到金火山的头一道山脊的后面。加拿大人全都从林子里出来了,他们大吃一惊,竟然忘记用枪声来欢送敌人。

  亨特利用了大家目瞪口呆的机会。马跑了十五六步就来到了运河边上。加拿大人有希望追上已经离他们这么远的狂奔的骏马吗?

  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没有离开树林边缘,不打算进行无用的追击。他的双腿仿佛在地下扎了根,站得稳稳的;他镇静自若,举枪射击,子弹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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