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到花厅里,召集所有的仆人,我把通往戴凯里大街的花园门紧紧锁上,取下钥匙。然后,我们搜查了整座房子:顶楼、地下室、廊屋、钟塔,直至阳台,翻了个遍,没放过任何边边角角。搜完房间,又查花园……
没人,没人!
我回到玛克身边。我可怜的弟弟泪如泉涌,号啕大哭!
最紧要的是赶快通知警察局长,让警方铺开天罗地网。
“我去市政府……走吧!”我对哈拉朗上尉说道:
我们下楼,马车停着,我们上车。大门一开,马车飞驰而去,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居尔茨广场。
斯泰帕克先生正在办公室里,我把米拉失踪的事告诉了他。
这位遇事一向不惊的人,这次也掩饰不住他的惊讶。
“米拉·罗特利契小姐失踪了!”他失声惊叫。
“是的。”我回答道,“这事看似不可思议,但确实发生了!她被威廉·斯托里茨劫走了!……他隐身潜入住宅,又隐身离去!但她竟也这般!”
“你知道什么?”斯泰帕克先生问。
局长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示出他大脑里有一丝眉目。难道这不是唯一合乎逻辑,唯一真实的可能吗?威廉·斯托里茨难道没有能力让别人也隐身吗?难道我们不是一直认为他的仆人海尔门也同主子一样隐去身形了吗?
“先生们,”斯泰帕克先生说,“你们愿意和我回到宅子里吗?”
“马上走。”我答道。
“遵命,先生们……稍候片刻,我还有点事。”
斯泰帕克先生召来一名警察队长,命令他带一队警员,赶到罗特利契住宅,日夜守卫。随后,我们一行三人乘车回到医生家。
屋内外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仍一无所获,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但斯泰帕克先生一踏进米拉的房间,就觉得有丝异样。
“维达尔先生,”他对我说,“你没闻到有股特别的气味吗?这气味,我们在什么地方闻过。”
确实,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气味。我想了起来,叫道:
“这气味就是您在斯托里茨实验室里要拿玻璃瓶时,它跌到地上,溢出来的液体的味道。”
“是的,维达尔先生,这种液体正是‘隐身剂’,斯托里茨籍此令米拉·罗特利契隐身,然后把她带走!”
我们全都瞪口结舌!事情真相必是这样,我毫不怀疑,当我们搜查实验室时,他在里面,他宁愿打碎盛隐身剂的玻璃瓶,使其迅速地挥发掉,也不愿让它落入警方之手!
是的!我们现在闻到的正是那种特殊的气味!……不错!威廉·斯托里茨来过米拉的房间,是他劫持了米拉·罗特利契!
长夜漫漫,我守在弟弟身边,医生陪着夫人,我们焦急地等待着白天的到来!
白天?……白天对我们又有何用?难道光线是为威廉·斯托里茨存在的吗?它能使他原形毕露吗?他不是能让漫漫黑夜包围住自己吗?
斯泰帕克先生早上才离开我们,回到自己的寓所。大约八点,总督大人驾临。他安慰医生,说会尽一切力量替他找回女儿。
他又能做什么呢?
一清早,米拉被劫持的消息传遍整个拉兹城;它所引起的震撼非笔墨所能描述。
将近10点,阿尔姆加德中尉来到医生家,准备替他朋友效劳——上帝啊,他们将采取什么行动啊?但不管如何,如果哈拉朗上尉重新搜索的话,至少他不会是一人孤军作战。
这就是他的计划,因为,他一看见中尉,只简单地说了。句:
“走!”
他们两人正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想跟随他们。
我告诉玛克……他身心俱疲,会听懂了我的话的,我不知道。两位军官已经走上了河堤。过往行人惊恐不安地看着医生的住宅。难道不正是从那里掀起了席卷全城的恐怖的浪潮吗?
我追上他们,哈拉朗上尉看了我一眼,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您也来了,维达尔先生。”阿尔姆加德中尉问我。
“是的,你们去哪里?”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去哪里?……不过去碰碰运气……运气难道不会是我们最可靠的向导吗?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们穿过马扎尔广场,沿米洛契王子大街往上走。我们在圣米歇尔广场的拱廊下转了一圈。有时,哈拉朗上尉停了下来,好像脚底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儿,他又迈着游移不定的步子慢慢地走着。
我望见了广场尽头高耸的大教堂,大门紧闭,钟楼暗哑,显得阴森恐怖,一片荒凉景象。自从那次风波后,再也没有信徒敢上教堂祈祷了。
左转弯后,我们从教堂的圆室后面走过。哈拉朗上尉迟疑片刻,便转入皮阿尔街。
拉兹的这个贵族区显得死气沉沉的,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地走过。大部分住宅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如同举国上下举行国丧一般。
街道尽头,戴凯里大街可以一直望到底,街上荒无人烟。自从斯托里茨住宅被烧毁后,大人们都不从这里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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