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科学家们组织暂时休息以等待探险队到来。莫库姆定好的期限就要满了,如果他没有计算错的话,在诺苏波河下游涉水过河之后,应该今天到达。
这一天过去了,然而仍然没有看见一个布希曼人。他们是否遇到了使他们无法如期到来的困难?约翰·马瑞阁下认为,诺苏波河在这一季节水量依旧很丰富,不能涉水而过,莫库姆也许只好继续往南走以找到一个可涉水而过的地方。这种原因确实还说得过去。上个季节大量的降雨肯定会造成河流罕见的涨水。
天文学家们等待着。然而直到6月22日那天结束时仍然没有看见莫库姆的任何人到来,埃弗雷特上校显得十分焦急。当探险物资开始缺乏时,他将不能继续往北推进了。这种耽搁延续下去,会破坏实验的成功。
这时,斯特吕克斯提醒大家,他曾建议把河这边的最后一个观测点与那边的两个观测点连接起来后与探险队的其他人一起走,如果当时他的建议被采纳,现在就不会陷入困境,假若三角测量的命运受到这种耽搁的连累,责任要由认为应该……的人来负,等等……总之,俄国人……等等。
如同人们想的,埃弗雷特上校对同仁的这种影射提出抗议,说当初的决定是由大家共同作出的。约翰·马瑞阁下参与进来,请求立即结束这种无益的争论,事实就是这样,一切的指责都不能改变现状。于是他们决定,如果第二天布希曼人的队伍仍不能回到欧洲人身边,福尔洛贝尔将带领毛遂自荐的艾默里和佐恩沿西南方向去寻找。在此期间,埃弗雷特上校和同仁们呆在营地,等他们三人回来后再作决定。
这样决定后,两位对手在这一天的其他时间里彼此都避而不见。约翰阁下则把他的时间用来在临近的矮林中打猎。然而他没有见到地面野物,至于飞禽,其可食用性不太令人满意。相反地,这位常常既是猎人的博物学家还是有理由满足的。两只引人注目的鸟儿落在了他的枪子下。一只是鹧鸪,长13法寸,跗骨很短,背部是深灰色的,爪子和喙是红色的,优美的飞羽略带点棕色。另一只鸟是约翰阁下以漂亮的一枪击落的,这只鸟属于猛禽类,是南部非洲所特有的一种隼,颈部红色,尾巴白色,正因外形美丽而常为人们所乐道。福尔洛贝尔灵巧地脱去两只鸟的羽毛,而使其皮肤保持完好无损。
6月23日这天,他们等待了几小时后仍见不到队伍的影子,两位年轻人决定上路了,这时远处的一阵狗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行程。很快,在营地左方一丛芦苦的拐角处,他们看到猎人莫库姆骑着斑马飞奔而来。
莫库姆赶在队伍的前头到达了欧洲人面前。
“勇敢的猎人到了!”马瑞阁下欢快地叫道,“真的,我们都对您不抱希望了!若见不到您我会永远得不到安慰的!当您不在时,好像连猎物都离我而去了。让我来杯苏格兰威士忌庆祝您的归来!”
对尊敬的约翰阁下一席热情友好的话语,莫库姆一言不发,他盯着每一个欧洲人,把他们挨个数了一遍,脸上显出焦灼的神情。
埃弗雷特上校立即觉察到了,他走到刚从马上落地的猎人面前问道:
“莫库姆,您在找谁?”
“巴朗德尔先生。”
“他没有跟着探险队,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埃弗雷特上校又问道。
“他不见了,我本希望在营地中见到他。他迷路了。”
听过莫库姆的最后几句话,斯特吕克斯快步走上前来,惊呼:
“尼古拉·巴朗德尔失踪了!一位托付给您的科学家,一位由您负责的天文学家,您却没有把他带回来!知道吗?猎人,您要对他负责,不能只说句‘尼古拉·巴朗德尔先生失踪了’就够了!”
俄国天文学家的一席话烧热了猎人的耳朵。要知道,除了打猎,莫库姆任何时候都没有理由保持耐心。他以愤激的声音答道:
“啊?!俄罗斯的占星家先生,难道您不想掂量一下您的话语吗?难道要我负责照看您那位连他自己都不会照看自己的朋友吗?您责怪我,您错了,听见了吗?如果巴朗德尔先生丢了,是他自己的错。每一次看见他远离队伍把自己埋在数字里头,我都要警告他,把他弄回来。但是前天天黑的时候,他不见了。我找了多次都没找到。如果您能够的话,就更加机灵些,既然您那么懂得侍弄天文望远镜,把眼光放到了天边,那就努力去找到您的朋友吧!”
斯特吕克斯被气得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若不是约翰阁下过来安慰,暴躁的猎人也许会这样继续说下去。幸好对于俄国科学家来说,他和布希曼人的争吵算是停止了,然而怀着一种毫无根据的影射,他突然转向了毫无准备的埃弗雷特上校:
“无论如何,”这位布洛科瓦的天文学家生硬地说道,“我不想把我不幸的朋友丢在沙漠中,我所要做的,就是要竭尽全力找到他。如果是马瑞阁下或艾默里先生就这样被发现失踪了,我想埃弗雷特上校会毫不犹豫地中止大地测量实验而去援救同胞。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一个俄国科学家所做的要少于对一个英国科学家所做的。”
埃弗雷特上校受到这样的质询,再也不能保持他惯常的镇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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