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大火帮助下
这时,埃弗雷特上校等人自然是焦急地等待着这场展开于大山脚下的战斗的结果。如果猎人们胜利了,发光标杆将会出现在这天夜里。人们可以想像三位科学家是怀着怎样急切的心情度过这一天的。他们已经把仪器准备好了,并将它们对准了山尖,以便能在镜片视野内捕捉到无论多么微弱的光。这缕微光会出现吗?
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没有感到一刻的安宁。只有巴朗德尔,无时无刻不沉迷在他的计算中,忘记了某种危险正威胁着他远处的同仁们。人们不能责怪他这种古怪的自私,可以用数学家布瓦尔的话这样说他:“只有在生命停止时他方能停止计算。”或许甚至可以说,只有当巴朗德尔停止计算时他方能终止生命。
但是应该说,在这种不安的心情下,两位科学家担心朋友们安危的同时,也同样多地想到了大地测量实验能否顺利完成。朋友们冒的危险,他们都亲身经历过,它们属于战斗科学。然而其结局令他们担忧。一个他们无法克服的自然障碍会最终停止他们的工作,至少也会使之拖延下去。在这一漫长的白天中,两位天文学家的焦灼心情是很容易被理解的。
夜晚终于来到了。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轮流候在天文望远镜的目镜前观察,每半小时替换一次。在黑暗中他们一言不发,非常准时地互相接替。谁会首先看到那个被如此急切等待的发光标杆呢?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午夜过去了,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黑暗的山顶上。
最后,在两点三刻时,巴朗德尔冷静地站起身,简单地说道:“标杆!”
好运宠幸埃弗雷待上校,这令他的俄国同仁斯特吕克斯感到气恼,他应该亲自观察到灯标的出现的。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没说一句话。
他们于是开始进行一丝不苟的测定,经过反复观测,得出角度数为73°58′42″413。这个数值被精确到了千分之一秒,因此是以绝对的准确性测定的。
第二天,7月2日拂晓,营地就被撤除了。埃弗雷特上校想尽早与同伴们会合,他急于知道征服狮山是否使他们付出了太高的代价。四轮车队在福尔洛贝尔的带领下上路了。中午,委员会的全部成员相聚了,没有一个人缺席。征服者们讲述着在与狮子的战斗中发生的各种事件,他们受到了热烈的祝贺。
这天早上,约翰阁下、佐恩和艾默里已经从山顶测得了位于经线西部几英里之外一个新观测点的角距离。因此实验能够继续按时进行。他们同时还测得了几个星辰的天顶距离,算出了山顶的纬度,由此尼古拉·巴朗德尔推断出,他们已经从最近的一组三角测量中取得了又一段跨1纬度的经线弧。总之,自从建立基础底边以来,他们已经演绎出了两纬度。
他们立即投入继续工作中。实验是在令人满意的条件下进行的,应当希望不会有任何自然的障碍将阻止工作的全部完成。在5个星期中,天空状况对观测非常有利,有点起伏不平的地形很适宜建立标杆。在莫库姆的领导下,营地总会被按时组建起来,食物也不缺乏。探险队的猎人们,以约翰阁下为首,从未间断供应。尊敬的英国人不准备再计算倒在其枪弹之下的羚羊或水牛了。一切尽如人意。总体健康状况令人满意。地层中的水还没有成为稀有之物。最后,令同伴们高兴的是,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吕克斯之间的争论看起来有所缓和。每个人比得是干劲,人们已经能够预见到这项事业的最终成功了,这时,一个局部性困难突然冒出来妨碍了观测的进行,而且重新引发了民族敌对。
这一天是8月11日,在这之前一天,探险队就已经行进在一片绿林地区,其树林和矮丛不间断地绵延下去。11日早晨,四轮车队来到了一片广阔高大的密林前面。其边缘也许已经伸展到了地平线的那一边。没有什么比这些绿色群体更让人肃然起敬的了,它们在地面上拉开了一张高100法尺的帘幕。没有一种描绘能够给予这些组成一片非洲森林的美丽树木一个确切的概念。各种不同树种在这里混杂生长。有用于造船业的珍贵树木“固昂达”、“毛索科索”和“莫科姆度”,纯黑的木质被掩盖在树皮下的树于粗大的乌木树,纤维如铁般坚硬的“波依尼亚”,开桔黄色花的“布希那哈”,长着淡白色树干、顶着深红色枝叶、其效果难以描绘的美丽的“霍德布拉”,还有成千上万的愈疮木,其中一些粗达15法尺。一种宏壮、动人的声音从深林中传出来,使人想起海浪拍打沙质海岸的声音。这是风穿过厚重的枝叶后在森林边缘作出的反应。
对埃弗雷特上校向他提出的一个问题,莫库姆答道:“这是罗乌玛森林。”
“从东至西有多宽?”
“45英里。”
“从南到北有多深?”
“大约10英里。”
“我们将如何通过这片浓密的森林。”
“我们无法穿行而过,里面没有路。只有一个办法,要么从东边,要么从西边绕过去。”
探险队的两位领导听到布希曼人如此肯定的回答,感到非常为难。他们显然不可能在这片地形绝对平坦的森林中设置标杆。至于绕过去,也就是说要离开经线的一边或另一边2-25英里,这就要大大增加三角测量的工作量,也许要在三角形系列中增设十几个辅助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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