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由莫库姆和几个土著人负责供应肉食,但是人们能够相信,他们的枪声会令尊敬的约翰阁下的脉搏剧烈跳动起来。在莫库姆的枪口下,倒下两三只高大的草地水牛,这些贝特茹安纳的波克罗克罗从嘴尖到尾巴长4米,从脚蹄到肩部高2米,黑色的皮肤闪着淡蓝色的光泽。这些令人生畏的动物长着短小有力的四肢,小脑袋,充满野性的眼睛。凶狠的前额上顶着粗壮的黑色犄角。这种新鲜的野味肉丰富了探险队的日常伙食。
土著人用北部印第安人惯用的方法,把这些犀牛肉加工成干肉饼,能够使它们长期保存下去。欧洲人颇有兴趣地跟着学习这种烹饪方法,然而一开始他们显得有些勉强。犀牛肉被切成片并在阳光下被晒干后,被塞紧在鞣过的皮革里面,然后用连枷用力抽打,使它们变成几乎摸不出来的碎片,粉碎的血肉粉末,再把这些肉粉装在动物皮口袋中,压实,接着放进沸滚的犀牛油脂中润一润。应该承认,非洲厨师们在这种有些脂质的油脂中添加了精细的骨髓和几只小灌木的浆果,这种浆果的糖分似乎与动物肉中所含氮分不相调合。最后,把沾了油的肉粉口袋混放在一起拍打,捣磨,等到冷却时便会做出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肉渣饼。
做完之后,莫库姆请求天文学家们品尝他的民族佳肴干肉饼。欧洲人向他的恳求让步了,前几口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然而很快他们便习惯了这种非洲香肠,显得非常爱吃。的确,这是一种很滋补的食物,很适应这样一个深入陌生地带、缺乏新鲜食物的探险队的需要。这种高营养的物质易于携带,几乎不会变质,极小的肉饼里包含着大量的营养物质。在莫库姆的努力下,干肉饼的储存达到了数百镑,保证了以后的需要。
时间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有时夜晚时间也用来进行观测。威廉·艾默里总在想着他的朋友米歇尔·佐恩,痛惜那突如其来的厄运瞬间斩断了他们亲密的友谊。是的,他想念佐恩,广袤荒野的自然使他的心中充满了各种感受,然而他不知向谁诉说这些感受。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计算中,以一个巴朗德尔的顽强躲进数字堆里面。时间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埃弗雷特上校,他还是那个相同的人,那个性情冷漠,只对三角测量倾注热情的人。至于约翰阁下,他坦率地为自己的半自由状况惋惜,但他尽力防止自己抱怨。
然而好运气会时常使他得到补偿。即使他不再有时间去矮林或附近地区打猎,但在某些情况下,那些动物却“请”他过去一下,试图要打断他的观测。在这种情况下,猎人和科学家不再是一个人,约翰阁下觉得自己处于正当防卫状态。就这样,9月12日那天,他在附近与一头老犀牛发生了严重遭遇。这是一次“价码较高”的遭遇,就像人们将会看到的。
一段时间以来,这只动物一直不怀好意地在探险队边缘转来转去。这只硕大的“吁居佬”——布希曼人送给这种动物的名字,长14法尺,高6英尺,黑色的毛皮没有它的亚洲同类粗糙。莫库姆已经认出它是只危险的动物,因为黑色的野兽比白色的同类更灵活、更好斗,它们甚至会无端地进攻人类或其他动物。
那天约翰阁下在莫库姆陪同下前去距观测点6英里之外的一处高地,埃弗雷特上校想在这块高地上建立一个标杆。怀着某种预感,约翰阁下带了一只使用锥形子弹的来复枪,不是一只普通猎枪。即使已经有两天没注意到那只老犀牛了,约翰阁下也不想手无寸铁地穿过一片陌生地带。莫库姆等人曾经打过那只厚皮动物,然而没有击中,这只巨物依旧不可能放弃它的企图。
约翰阁下不为自己的谨慎行为感到遗憾。他和同伴一路无事到达了指定的高处,并一直爬上了最陡峭的顶点,这时,在这座丘陵底下一丛矮小稀疏的荆棘中,“吁居佬”突然出现了。约翰阁下从来没有这么近地观测过它。这的确是一只可怕的动物,两只小眼睛闪闪发光,两只顶端稍稍向后弯曲的直直的犄角,长度大约都是两法尺,一前一后牢固地植于瘦骨嶙峋的大鼻头上部,形成令人畏惧的武器。
布希曼人首先注意到这隐藏在半英里之外的一丛孔香连木里面。
“约翰阁下,”他立即说道,“您的好运气来了!‘吁居佬’!”
“犀牛!”约翰阁下嚷道,眼睛兴奋地闪着光。
“是的,约翰阁下。就像您看到的,这是一只漂亮的动物,但是它好像随时都准备切断我们的退路。这‘吁居佬’为何这样热烈地与我们作对呢?我也说不上来,因为他只是一只食草兽。但无论如何它就在下边,应该把它弄走!”
“它能一直爬上来吗?”约翰阁下问道。
“不会的,阁下。它四肢粗短,攀不了这么陡的坡。因此它在等待!”
“好,让它等着!当我们检查完了这个观测点,就去弄掉这个令人讨厌的邻居。”
两人重新开始刚才被中断的工作,他们仔细地确定了小丘的最高方位,选出了竖立指向标的地点。还有一些比较突出的高地位于西北方,能够提供建立三角形的最有利条件。
工作完成了,约翰阁下转向布希曼人:“您想何时出发?”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