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前夜,一直晴朗的天气突然阴暗下来,在酷暑的作用下,大气中充满了水气,指示出很高的电压。人们已经能预见到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在这种气候下,暴风雨几乎总是会以无比的强度形成的。
在12月2日早上,天空布满了外观阴森可怖的云彩,对此一个气象学家是不会搞错的,这是像大团棉花那样堆积成的积云,云团有的是深灰色,有的却是淡黄色,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太阳是灰白色的,空气静止,高温令人窒息,从前天夜里就已被仪器显示出的气压下降已经停止了,在这沉重的大气下,树叶一动都不动。
天文学家观察到了这种天空状况,但他们认为不应该停止工作。这时,艾默里、两名水手、四个土著人和一辆四轮车,正向经线东部2英里之外的地方赶去,想在那里设置一个用来作为一个三角形顶点的指示标。艾默里正忙着在一个小丘的顶点支起一根标杆,这时,一阵急速的水汽在一股强大的冷空气影响下冷凝,迅速发展起来。顷刻间,一阵密集的雹子猛然投到地面上。一种极少见到的现象。这些雹子发着光,天上好像在下着无数滴灼热的金属。被打击的地面射出火花,一束束的光冲向运载物资的四轮车的各个金属部位。
很快,雹子下得很大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扔石块,人不可能毫无危险地暴露其中。如果知道利文斯通博士在科洛班时,在相同的天气情况下,看到房子的玻璃被击碎,马和羚羊被砸死,人们就不会对这种强烈的现象感到惊奇。
艾默里立即放弃了工作,叫来手下人,想在四轮车中找到一个在暴风雨天气中比树下较为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刚从小丘顶上下来,就有一道闪电亮起来,随即是一声响雷,使大气热起来。
艾默里被打翻在地,仿佛死了。两名水手一阵眼花,赶快跑向他。很幸运,年轻人被雷电赦免了。通过某些雷击情况所表现出来的无法的作用之一,流体在他周围滑动,用一个电层将他包起来,流体的通过是借助艾默里手中的圆规的铁尖引起熔合而“适当地”表现出来的。
年轻人被水手们扶起来,很快就苏醒了。但他既不是唯一的,也不是遭雷击最重的受害者。在小丘上竖起的标杆旁边,两个土著人躺在地上已经没命了,彼此隔着20步远。其中一个生命系统已经完全被雷电的机械作用毁坏了,在完好无损的衣服下是一具像煤一样黑的尸体。另一个头颅被大气流星击中,突然死去了。
就这样,有三个——两个土著人和威廉·艾默里刚刚同时遭到了同一道带三条火舌的雷电的冲击。这是罕见的现象,但有时会见到,这种一道闪电的三等分,其角间距常常是巨大的。
两个布希曼人先是被同伴的死吓呆了,接着不顾水手的喊叫,冒着由于其快速奔跑会使身后的空气变得稀薄而遭雷击的危险,飞奔逃走了。他们什么也不想听,只想尽快地跑回营地。两名水手把艾默里抬进四轮车,又放好了两个土著人的尸体之后,这才躲起来,可是他们都已被石雨般砸下的雹子挫伤了。暴风雨强烈地轰隆了大约三刻钟,然后开始变得稀疏。雹子停了,四轮车驶向回营地的路。
两名土著人的死讯已经提前到达了,在这些布希曼人的头脑中造成了一种可悲的效果,从这些他们一无所知的三角测量中,感觉到一种迷信性质的恐惧。他们聚集在一起秘密地交谈,其中有几个比其他人更气馁的,宣布再也不往前走了。这一反抗的开端有可能会发展到严重的规模。莫库姆必须施加他的全部影响才能阻止这次叛乱,埃弗雷特上校不得不出面干预,向这些可怜的人许诺给予额外薪金,以挽留住他们继续为自己服务,重新达成一致不无困难,遭到了某些抵制,探险队的前景受到了严重危害。的确,在这样的沙漠中,远离城镇,没有护卫队保护,没有车夫驾车,委员会的成员将会怎样呢?这次困难最终还是被避免了,在埋葬了两个土著人尸体并收起帐篷之后,探险队向曾有两个人死在上面的小山丘走去。
艾默里在连续几天中都能感觉到曾遭受的剧烈冲击,曾经拿圆规的左手在一段时间里感觉似乎麻痹了,但最后这种不舒服还是消失了,年轻的天文学家能够重新开始工作了。
在之后的18天中,直到12月20日,任何事件都没有出现在探险队的行进过程中,马可罗罗没有出现,莫库姆虽然仍很怀疑,也开始放心了。离沙漠地区只有50多英里了,这片卡鲁到现在为止,依旧是那块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都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土地,植物依旧被地面流水保养着。在这片富饶的多猎物的地区,丰美的草场直没到役畜的前胸,他们应当放心,无论是人还是牲畜在到达沙漠之前都不会缺少食物。但那些直翅目昆虫不能算在内,它们对南部非洲的农业设施总是构成一种时间更长的威胁。
12月20日晚上,营地在太阳落山之前组建好了。三位英国人和布希曼人坐在一棵树下,让自己从白天的疲劳中休息过来,同时谈论着将来的计划。来自北部的风渐渐吹起,使空气有些凉爽了。
天文学家已经说好了,今天晚上要测取一些星辰高度,以准确计算出此地的纬度。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已接近朔月了,各星座将是闪闪发光的,因此这些微妙的天顶观测不会可能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进行。因此,埃弗雷特上校和约翰阁下非常失望,这时,大约八点,威廉·艾默里站起身指着北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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