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有看到能够过这条河的桥啊!”凯拉邦又说。
“对,叔叔,桥不再有了!”阿赫梅说着把两只手半合成一个望远镜的样子似乎为了更清楚地看到这条所谓的河流上的所谓的桥。
“不过应该是有一座桥的……”范·密泰恩说道。“我的旅行指南上提到了有一座桥……”
“哦!您的旅行指南上提到了有一座桥?……”凯拉邦皱着眉毛盯着他的朋友的面孔问道。
“是的……这座著名的桥……”荷兰人结结巴巴地说。“您很清楚……欧兴桥①……古人所说的Pontus Axenos……”
① 欧兴桥,黑海的古名。
“真是太古了,”凯拉邦的话从他半闭的嘴唇中嘘嘘地吹出来,“它经不起雪融化以后产生的大水……多年的积雪……”
“是高加索的!”范·密泰恩总算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阿赫梅站得稍远一点。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叔叔,不想引起一场结局显然不妙的争论。
“那好,侄儿,”凯拉邦以冷淡的口气说道,“既然没有或者不再有桥了,我们怎么过这条河呢?”
“哦!我们完全能够找到一个地方涉水而过!”阿赫梅漫不经心地说:“只有这么少的水!……”
“刚刚没过脚后跟!……”荷兰人在旁边帮腔,他显然还是不说话的好。
“好吧,范·密泰恩,”凯拉邦大声地说,“您把长裤卷起来,走到河里去,我们跟着您!”
“可是……我……”
“快点!……卷起来!……卷起来!”
忠心的布吕诺认为应该使他的主人摆脱困境。
“这么做没什么好处,凯拉邦大人,”他说。“我们不用把脚弄湿就能过去,有一条渡船。”
“哦!有一条渡船?”凯拉邦答道。“幸亏有人想到了在这条河上放一条渡船……好代替那座被冲垮的桥……那座著名的欧兴桥!……为什么不早说有一条渡船?——它在什么地方,这条渡船?”
“它在这儿,叔叔,”阿赫梅答道,指着系在码头上的渡船,“我们的马车已经在里面了!”
“真的!我们的车子已经在里面了?”
“是的,而且是套好的!”
“套好的?是谁让这么做的?”
“没有人让这么做,叔叔!”阿赫梅答道。“驿站站长自己把它赶来了……他一向是这么做的……”
“自从不再有桥之后,对吧?”
“何况,叔叔,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继续旅行了!”
“还有一个办法,阿赫梅侄儿!就是回去,从北面绕过亚速海!”
“要多走200公里,叔叔!那我的婚礼呢?斋月30日的日期呢?您是不是忘了斋月30日了?……”
“一点没忘,侄儿!在这个日期之前我就回来了!走吧!”
阿赫梅此刻非常激动。他的叔叔会执行往回走的荒唐计划吗?或者相反,他会在渡船里坐好并穿越伊埃尼卡雷海峡?
凯拉邦大人向渡船走去。范·密泰恩、阿赫梅、尼西布和布吕诺跟随着他,不想给他以任何挑起可能爆发的激烈争论的借口。
凯拉邦在码头上停了好一会儿,注视着周围。
他的同伴们都停了下来。
凯拉邦进了渡船。
他的同伴们也跟着他进去了。
凯拉邦坐上了驿站马车。
其他人也爬了上去。
接着渡船解缆离开码头,被水流带向对岸。
凯拉邦不说话,人人都沉默不语。
幸运的是水面非常平静,船夫们毫不费力地操纵着渡船,随着水的深浅时而用长蒿,时而用宽桨,可是有一阵大家都担心要出什么事故了。
确实有一股从塔曼海湾的南面的沙嘴转过来的不大的水流,从侧面抓住了渡船。使它有可能不在这个海角靠岸,而是被带向海湾的深处,那样就要穿越五公里而不是一公里了。凯拉邦大人很容易不耐烦。也许会下令往回走。
但是在上船之前,阿赫梅已经向船夫们说了一些话——其中卢布这个词重复了几好次——所以他们操纵得如此灵活,完全成了渡船的主人。
因此在离开伊埃尼卡雷海峡码头一个小时之后,旅行者们马匹和车子都靠上了南面的沙嘴,它的俄文名称是伊乌叶那亚-科萨。
马车顺利登岸,水手们拿到了一笔可观的卢布。
从前这个沙嘴形成了两个岛屿和一个半岛,也就是说它被一条航道分成了两个地方,马车是不可能通过的。但是这些沟渠现在都被填满了,所以从沙嘴到塔曼镇的四俄里,马车一口气就能越过去。
一个小时以后,马车就进镇了,凯拉邦大人看着他的侄子,只说了一句话:
“显而易见,亚速海的海水和黑海的海水在伊埃尼卡雷海峡里相处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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