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勃朗峰,法国中部最高的山峰。
第一条路在战略和通商方面都很重要,沿着黑海海岸从塔曼通向波季;第二条路从莫斯多克经达里亚尔山口通向第比利斯;第三条路从基兹里亚尔经杰尔宾德通向巴库。
在这三条道路当中,凯拉邦大人和他的侄子一样,当然都要走第一条路。何必进入高加索群山的迷宫,招来许多困难,最后还要迟到呢?这是一条直达波季的路,在黑海的东海岸上也并不缺少城镇和村庄。
从罗斯托夫到弗拉基高加索,然后从第比利斯到波季自然都有铁路,这两条铁路之间几乎只相距100俄里,因此本来是可以连续加以利用的。但是阿赫梅明智地避免建议采用这种交通方式,因为在谈到陶里斯岛和切索内斯的铁路时,他的叔叔已经显得很不高兴了。
一切都很令人满意。这辆坚不可摧的驿站马车只有几处稍微修了一下,就在9月7日一早离开了拉耶夫斯卡亚镇,奔驰在海岸的道路上。
阿赫梅决心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要在规定的日期赶到斯居塔里,他的行程还剩下24天。他的叔叔在这一点上和他的意见是一致的。毫无疑问,范·密泰恩更喜欢随意旅行,收集更为持久的印象,根本不想在一个最近的日子里到达,但是他们不征求范·密泰恩的意见。他不是别的,是到他的朋友凯拉邦家里去吃晚饭的客人。那么把他带到斯居塔里就行了,他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不过布吕诺为了问心无愧,就在高加索的俄罗斯进行冒险的时候,认为应该向他提出一些建议。荷兰人听他说完以后,问他有什么结论。
“那好,我的主人,”布吕诺说,“为什么不让凯拉邦大人和阿赫梅大人,让他们两个沿着黑海去无休无止地奔跑呢?”
“离开他们,布吕诺?”范·密泰恩问道。
“离开他们,是的,主人,在祝他们旅途愉快之后就离开他们!”
“我们留在这儿?”
“不错,留在这儿,既然不幸的命运把我们带到这里,我们就不慌不忙地游览一下高加索!毕竟这里和君士坦丁堡一样,我们都能躲过范……”
“别说出这个名字,布吕诺!”
“我不会说的,主人,决不会使您不高兴!不过都是因为她,我们才被卷进这样一场冒险之中!坐着驿站马车日夜奔波,差点儿陷进沼泽或者在荒野里被烤熟。说实话,这太过分了,这实在太过分了!所以我向您建议,决不要为此同凯拉邦大人争论——您不会占上风的!——而是让他走,同时用一句亲切的话告诉他您会到君士坦丁堡去找他的,当您乐于回到那里去的时候!”
“这么做不合适,”范·密泰恩说。
“但是很慎重,”布吕诺答道。
“那么你觉得自己是很值得同情的了?”
“太值得同情了,再说,我不知道您是否发现,我开始消瘦了!”
“不太瘦,布吕诺,不太瘦!”
“不!我很清楚,再照这个样子吃饭,我很快就会变成骨头架子了!”
“你称过了吗,布吕诺?”
“我在刻赤就想称的,”布吕诺答道,“可是我只找到一台称信件的秤……”
“用那杆秤没法称吗?”范·密泰恩笑着问道。
“没法称,我的主人,”布吕诺严肃地答道,“可是不用多久,它就足够称您的仆人了!——您看,我们是否让凯拉邦大人走他的路?”
当然,范·密泰恩对这种旅行方式也并不高兴,因为他为人正直,性格稳重,从来不匆匆忙忙地办任何事情。不过要得罪他的朋友凯拉邦,抛弃他,这种想法是如此令人不快,他不能让步。
“不行,布吕诺,不行,”他说,“我是他的客人……”
“一个客人,”布吕诺喊道,“一个不是走一公里而是被迫走700公里的客人!”
“这无所谓!”
“请允许我对您说您错了,我的主人!”布吕诺反驳说。“我是第10次跟您说了!我们的倒霉事情还没有完呢,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您也许会比我们更倒霉!”
布吕诺的预感会实现吗?未来会告诉我们的。无论如何,事先通知了他的主人,他就尽到了作为忠诚的仆人的责任,既然范·密泰恩决定要继续这次荒诞无稽而又劳累不堪的旅行,他当然也只能跟着了。
这条海滨的路几乎一直是沿着黑海的海岸延伸的。有时它离岸稍远一点是为了避开地面上的某个障碍,或者通向某个旁边的村镇,但至多只偏离几俄里。几乎与这条路平行的高加索山脉的最后的分支,刚刚消失在这些人迹罕至的海岸的边缘后面。在东方的地平线上耸立着它终年积雪的顶峰,就像一根用长短不齐的鱼刺伸向天空的鱼骨。
下午1点钟,他们在离拉耶夫斯卡亚镇七公里的地方,开始走上沿着泽姆小海湾的道路,以便再走八公里到达格朗西克村。
看得出这些村镇彼此相距不远。
在黑海各县的海滨地带,差不多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县。不过除了这些房屋集中,但有时也不比村庄大多少的地方之外,这个地区几乎荒无人烟,经商的多是沿海航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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