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婚礼将在库尔德斯坦结束,庆祝活动要持续几个星期。范·密泰恩要在那里适应库尔德的风俗习惯——或者至少是尝试适应。确实,当妻子来到新房前面的时候,她的丈夫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双臂抱住她的肩膀,就这样一直把她带到她的房间里。这种习俗是为了消除她的羞耻感,因为决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地进入一个陌生的住宅的。处于这个幸福时刻的范·密泰恩,也不能做任何违反该国习俗的举动,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时刻还远着呢。
现在,订婚仪式自然而然地与纪念穆罕默德升天之夜的活动结合起来了。这一次由于政治和宗教方面的竞争,在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之后,帕夏管理区的伊玛目们的领袖颁布法令,把这个纪念日就定在这一天。
当天晚上,在为此而豪华地布置的该城最大的宫殿里,成千上万的信徒们赶来参加这个把他们从亚洲所有信仰伊斯兰教的地方吸引到特拉布松来的仪式。
尊贵的萨拉布尔不能放过这个向公众显示她的未婚夫的机会。至于凯拉邦大人、他的侄子、两位少女,要度过晚上的这几个小时,还有什么比盛装参加这个美妙的场面更好的呢?
确实,在这个把现世的一切梦想都放到来世实现的东方国家里,怎么会不美妙呢?这个纪念穆罕默德的节日,可以用各种色彩来加以描绘,但哪怕是借用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们的韵律、形象和句子,也是很难描写出来的。
“财富在印度,”有一句土耳其谚语说道。“头脑在欧洲,排场在奥斯曼帝国。”
富有诗意的纪念活动确实在无可比拟的豪华排场中进行。小亚细亚最美的姑娘们显示了她们舞蹈的魅力和迷人的美貌。根据伊斯兰教的传说——基督教的传说是对它的模仿——直到穆罕默德去世的日子,即伊斯兰教历10年(公元632年),天堂都向一切沉睡在缥缈空间里的信徒们关闭,以等待穆罕默德的到来。到了那一天他骑着马出现了,半马半鹰的有翅怪兽在耶路撒冷的神庙前等着他。然后他神奇的坟墓离开地面升上天去,悬停在大顶和天地之间,处于伊斯兰教天堂的中央,所有的人都醒来向穆罕默德致敬。向信徒们允诺的永远幸福的时期终于开始了,而穆罕默德则成为一尊光彩夺目的神,阿拉伯半岛上空的星星,就像无数的仙女在安拉光辉的额头周围盘旋。
总而言之,这个纪念日就像是实现了一位最深刻地感受到了东方国家的诗意的诗人的梦想,他在谈到伊斯兰教的苦行僧们在跳节奏奇特的轮舞时的心醉神迷的表情时说道:
“他们在这些安慰他们的幻觉里看到了什么?是穆罕默德的天堂里结着红宝石果实的绿宝石森林,琥珀和没药堆成的山岭,金刚石的亭子和珍珠的帐篷!”
第十章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们日夜兼程。
第二天是9月18日,当阳光刚刚把城里最高的清真寺尖塔镀成金色的时候,一支小队伍就从筑有防御工事的围墙的一个城门里出来,最后告别了富有诗意的特拉布松。
这支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去的小队伍,由一个向导带领沿着海岸的道路前进,凯拉邦大人很愿意让这个向导为他们效劳。
这个向导确实对安纳托利亚的北部地区了如指掌:他属于在当地被称为“木瘤人”的流浪者。
人们用这个字眼来指某些樵夫,他们的职业就是在安纳托利亚和小亚细亚的这个地区跑来跑去,因为这里到处生长着大量的胡桃树。这些树上长着一些硬度极高的木瘤或天然的突起,因此这种木头可以用来做任何木器工具,是极其难得的材料。
听说这些外地人要离开特拉布松回到斯居塔里去,这个木瘤人就在昨天晚上来表示愿意为他们效劳。他看起来很聪明,对这些错综复杂的道路非常熟悉。他对凯拉邦大人向他提的问题都回答得很清楚。因此得到了报酬优厚的保证,而且如果他能够使这支小队伍在12天——阿马西娅和阿赫梅举行婚礼的最后期限——之前到达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高地上的话,他获得的报酬还会加倍。
阿赫梅询问了这个向导,尽管在他冷漠的面孔上、在他谨慎的态度里有一种使他们不快的东西,却又说不清是为什么,所以阿赫梅也认为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何况对于要以极快的速度走完的旅途来说,有这么一个一生都在这里跑来跑去、熟悉这个地区的人是再好没有,没有比他更令人放心的了。
木瘤人就这样成了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的向导,由他来决定这支小队伍的方向。他负责选择休息的地方,安排宿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当答应他若能在规定期限里到达斯居塔里,给他的酬金就会加倍的时候,他就回答说:
“凯拉邦大人完全可以相信我的热情,既然他建议为我的效劳付双倍的价钱,那我也保证,如果他在12天之前没有回到他在斯居塔里的别墅,我就一分钱也不要。”
“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这是一个适合我的人!”凯拉邦在向侄子提到这段话时说道。
“是的,”阿赫梅答道,“不过,无论这个向导多么合适,我们也别忘了在安纳托利亚的这些道路上不要轻率地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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