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邦大人不但像一个万事如意的人那样心情很好,而且习惯于用玩笑话来表达自己的快乐,而这些话主要是直接针对他的朋友范·密泰恩的。是的,这个可怜的人出于对他和他的同伴们的忠诚,在婚姻上碰到了这种奇遇,这件事情总是使他忍不住想挖苦一番。确实,再过12个小时,这个故事就会结束,范·密泰恩再也听不到别人谈论库尔德兄妹了!因此凯拉邦大人自以为把这位旅伴尽情地取笑一下是不无道理的。
“喂,范·密泰恩,很顺利吧,不是吗?”他搓着双手说道。“您现在是心满意足了!……有好朋友伴随着您!……您在路上幸运地碰到的一个可亲的女人陪伴着您!……当您成为安拉的一个最忠诚的信徒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为您做更多的事了!”
荷兰人撇着嘴唇看着他的朋友,但是没有回答。
“怎么,你不说话?”亚纳尔问。
“不!……我说……我在心里说!”
“对谁说?”尊贵的库尔德女人猛然抓住他的手臂专横地问道。
“对你,亲爱的萨拉布尔……对你!”窘迫的范·密泰恩言不由衷地说。
接着他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哎唷!”
亚纳尔大人和他的妹妹同时站了起来,跟着他走来走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萨拉布尔以温柔得使人不能有任何异议的声调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在斯居塔里只呆几个小时好吗?”
“如果我愿意?……”
“你不是我的主人吗?”她又讨好地说。
“不错!”布吕诺自言自语,“他是她的主人……就像是一条随时可以咬断你脖子的看门狗的主人一样!”
“幸亏,”范·密泰恩心里想道,“明天……到斯居塔里……分手拉倒!……可是。吵成什么样子!”
阿马西娅怀着真正的同情心注视着他,但是不敢为他大声叫屈,只能向他忠实的仆人说几句。
“可怜的范·密泰恩先生!”她一再对布吕诺说。“他到这种地步毕竟是出于对我们的忠诚!”
“和对凯拉邦大人的卑躬屈节!”布吕诺答道,他不能原谅他的主人软弱到这种程度。
“哎!”纳吉布说,“这至少证明范·密泰恩先生有一颗仁慈而勇敢的心!”
“太勇敢了!”布吕诺反驳说。“而且自从我的主人同意跟随凯拉邦大人进行这样一次旅行以来,我就一直不断地对他说他早晚要倒霉的!结果遇到这样一种不幸,给这个恶魔般的库尔德女人当未婚夫,哪怕只有几天,我也是永远不能想象的……不能!永远不能!与第二个范·密泰恩夫人比较起来,第一个夫人就是一只鸽子!”
这时荷兰人换了一个位置,依然被两个警卫夹着,布吕诺给他拿过去一些食品,但是范·密泰恩觉得没有胃口。
“你不吃吗,范·密泰恩大人?”萨拉布尔盯着他问道。
“我不饿!”
“你确实不饿!”亚纳尔大人反驳说。“在库尔德斯坦,人们总是饿……哪怕吃完饭也饿!”
“哦!在库尔德斯坦?……”范·密泰恩回答时服从地吞下了两块面包。
“现在喝酒!”尊贵的萨拉布尔又说。
“可是,我……”
不过他不敢说: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否对胃有好处!”
“喝吧,既然有人叫你喝!”亚纳尔大人又说。
“我不渴!”
“在库尔德斯坦,人们总是渴……哪怕吃完饭也渴!”
在这段时间里,阿赫梅一直保持警惕,专心地观察着向导。
这个人坐在一边,吃着他的那份饭,但是掩饰不住有点焦急的样子,至少阿赫梅相信看出了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这样呢?他在阿赫梅的眼里就是一个叛徒,他大概急于让阿赫梅和同伴们都到洞穴里去,睡着以后就会对预定的袭击失去了抵抗力!向导也许甚至想走远一点去搞什么秘密阴谋,但是当着阿赫梅的面不敢这样做,因为他知道阿赫梅在怀疑他。
“吃吧,朋友们,”凯拉邦喊道,“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野餐,我们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好走最后一段路了!我说得对吧,小阿马西娅?”
“对,凯拉邦大人,”姑娘答道。“何况我很结实,要是重新开始这次旅行……”
“你会再来一次吗?”
“我会跟着您走。”
“尤其是在斯居塔里休整之后!”凯拉邦哈哈大笑着说道,“就像我们的范·密泰恩朋友在待拉布松的休整一样!”
“他又在嘲笑我了!”范·密泰恩自言自语地说。
其实他怒不可遏,但是当着过于神经质的萨拉布尔的面不敢回答。
“啊!”凯拉邦又说,“阿赫梅和阿马西娅的婚礼,也许不如我们的朋友范·密泰恩和尊贵的萨拉布尔的订婚仪式那么动人,我当然无法向他们提供应该纪念穆罕默德升入天堂的节日,不过我们也要做许多事情,相信我好了,我要把斯居塔里的人全都请来参加婚礼,要让我们在君士坦丁堡的朋友们挤满别墅里所有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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