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东加勒?”路易斯问道。对他来说,这两个名词的含义一点也不明白。
于是,他的妹妹简略地给他介绍布勒克兰特这座城市,告诉他,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她为什么要出外旅行,她是如何证实他们的哥哥乔治·巴克斯顿无罪的。她把被探照灯照得通明的工厂指给他看,并且告诉他尚在那里面的她的同伴的名字。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路易斯问道。
“只有等待。”冉娜说,“那些奴隶不认识我们,在慌乱中可能分不清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再说我们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因为没有武器。”
路易斯认为还是搞点武器好,于是冉娜就去寻找。她找到了两支步枪和少量的弹药。
这时局势起了变化。黑人们打开了一条通路,立即涌进了皇宫前的广场。大约有三千多人,他们向“快乐的小伙子”的营房发起了猛攻,杀死了一些“快乐的小伙子”,然后又向飞行器的库房进行攻击,一些地方起火了。
奴隶们经受了长期的痛苦折磨,现在复仇的机会到了。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把整个城市毁掉,杀死那些白种人,怒火是不会熄灭的。
威廉·费尔赖看着这一幕场景,气得暴跳如雷,却束手无策。只听到他那野兽般的咆哮声和咒骂声。凉台上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落入密集的人群里,使许多黑人倒下了。但是,活着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已经占领了营房和机库,并把这些地方付之一炬。火光冲天,照得皇宫前的广场如同白昼。紧接着,起义者直接向皇宫发起了进攻。他们想破门而入,但门太坚固,毫无办法。
这时,红河岸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原来是“快乐的小伙子”组织好了他们的队伍,从桥上过来增援了。他们冲进皇宫前的广场,立即散开,向黑人起义者开火。不一会儿,广场上堆集了成百具尸体。
起义者愤怒地扑向敌人,一场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了。黑人们用手中的刀、斧、矛,甚至用牙齿,同敌人进行殊死的搏斗。“快乐的小伙子”则用刺刀和射出的子弹来对付他们。战斗的结局不言而喻,武器的质量战胜了人的数量。黑人的队伍越来越小,他们渐渐退却,向河右岸逃跑。胜利者紧追着他们,不肯放松,企图去抢救一切可以抢救的东西,因为他们所居住的第一街区还没有被大火所吞没。
当他们几乎是踏着逃亡者的脚跟追上大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爆炸声。冉娜和路易斯站在皇宫的高处,可以看到这次爆炸发生在“民政军团”居住的第三街区的边沿地方。一些房屋和部分城墙倒塌了。
这一声爆炸,打开了一个宽大的通往田野的缺口。被追击的黑人迅速通过这个缺口,逃往城外灌木丛中去了,追击者的锐势在逐渐消减。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们都从红河右岸撤退到皇宫前的广场。因为这时连续响起了几次新的爆炸声,把他们吓退了。
这些爆炸声是什么引起的呢?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它们不是偶然发生的,肯定受着某个人意志的指挥。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第一声爆炸发生在“民政军团”居住区的边沿,靠近城墙的地方。五分钟之后,在这个地方的左右两边同时发生了爆炸。又过了五分钟,又听到两次新的爆炸声,而且比前几次更近了。这些爆炸声沿着“民政军团”住宅区的弧形城墙逐渐向皇宫接近,这就是那些追击黑人的“快乐的小伙子”退回皇宫前的广场来寻找庇护所的原因。
不明原因的爆炸声继续响着,时间的间隔也很有规则,每过半小时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民政军团”住宅区的城墙在不断地倒塌。
布勒克兰特的白种居民中的幸存者聚集在皇宫前的广场上,惊恐、痴呆地注视着这无法解释的现象,似乎有一个可怕的超人的力量在有步骤地摧毁这座城市。那些在欺凌弱者时勇猛的强盗们,现在也因为恐怖而全身颤栗了。他们都向皇宫的大门挤去,想把门撞开,但是劳而无功。这时他们看到了凉台上的威廉·费尔赖,不明白他为什么抛弃了他们,便向他大声叫喊着。威廉·费尔赖向他们打着手势,大声地解释着什么。可是他的手势人家看不懂,他的话被巨大的声浪淹没了。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曙光照亮了残酷的场面,皇宫前的广场上到处是黑人和白人的尸体,白种人显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组成“民政军团”和“快乐的小伙子”军团的人数,昨晚还有八百之多,现在已不满四百人了。其余的人,有的在奴隶起义一开始时便被杀死了,有的在起义者的攻击下丧生,有的死于皇宫前的广场上。
失败的起义者散布在郊外的田野里,不少人远走它方了。
但是,他们的大多数还不想离开布勒克兰特。他们三五成群地徘徊着,茫然望着已经变成了一堆冒烟的瓦砾的城市。
爆炸声仍然每隔半小时轰鸣一次。太阳出来时,整个“民政军团”住宅区和奴隶住宅区的一半已经变成废墟了。
这时,皇宫的凉台上传来了大炮的轰鸣声,接着又是一声。路易斯·巴克斯顿惊恐地抓住妹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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