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能这么做,”他想,“但是会有机会的!”
因此,卡利斯塔号船长这次来拜访银行家埃利尊多,让克查利斯和姑娘感到不快。当尼古拉·斯科塔没有透露任何有关谈话内容就离开房子,朝港口走去时,他们两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埃利尊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个小时。甚至听不到他在里面移动的声音。因为他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允许,他女儿或克查利斯都不能进去。由于谈话延长了时间,他们的焦虑随着时间在增长。
突然,埃利尊多按响了铃——声音有些畏缩,是一只失去自信的手按的。
克查利斯推门进去,门已经从里面打开,来到老板面前。
埃利尊多坐在他的高背椅上,神情沮丧,好像跟自己打了一场硬仗。他抬起头看着克查利斯,好像认不出他似的,把手支在额头上:
“哈德济娜呢?”他用虚弱的声音问。
克查利斯作了一个肯定的手势走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姑娘来到父亲跟前。他低着眼睛,用抖动的嗓音,直截了当地说:
“哈德济娜,你得……,你得取消同亨利·达尔巴莱上尉的婚约!”
“你说什么,父亲?……”姑娘惊叫起来,这意想不到的打击一下击中了她的心。
“必须这样,哈德济娜!”埃利尊多强调。
“父亲,能说说你为什么会失言吗!为什么对我,对他说话不算数呢?”姑娘问道,“我从来不曾违背过你的意愿,你是知道的,这次,我也不会为此和你争,管它是什么理由!……可是,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许我和亨利·达尔巴莱结婚?”
“因为你得,哈德济娜……你得当别人的妻子!”埃利尊多嗫嚅着。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可女儿还是听到了。
“别人!”她说,这第二次打击并不比第一次轻。“这人是谁?……”
“是斯科塔船长!”
“是这个人!……怎么是这个人!”
她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并扶住桌子,免得自己倒下去。
这个决定现在在她心中激起了反抗的意识:
“父亲,也许你是迫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压力而作的这个决定。不过,我想你正犹豫是否告诉我这些秘密!”
“什么也别问,”埃利尊多说,“没什么!”
“没什么?……父亲!……那好!……不过,为了服从你,我可以不嫁给亨利·达尔巴莱……但我决不嫁给尼古拉·斯科塔……否则我就去死!……你也不愿意我死吧?”
“必须这样,哈德济娜!”埃利尊多重复道。
“可这关系到我的幸福!”姑娘叫道。
“关系到我的荣誉,我的!”
“埃利尊多的荣誉要靠别人,而不是自己吗?”哈德济娜问。
“是的……靠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尼古拉·斯科塔!”
说着,银行家站了起来,他目光惊慌,面部扭曲,好像脑溢血发作了一样。
看到这副样子,哈德济娜恢复了镇定,她一面退出去,一面说:
“好吧,父亲!……我答应你!”
她这一辈子就此完了,可她明白在她父亲和尼古拉·斯科塔之间,一定有着可怕的秘密。她知道父亲被那个可恶的家伙攥在了手里!……她屈服了,把自己给牺牲了!……她父亲的荣誉需要这种牺牲!
克查利斯把快要昏倒的姑娘抱在怀里,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听她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可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吗?……克查利斯心里对尼古拉·斯科塔恨之入骨。
一小时后,亨利·达尔巴莱来到银行。女佣告诉他小姐不能见他。他要求见银行老板,……老板不见他。他想跟克查利斯说几句话,……克查利斯也不在。
亨利回到旅店,感到非常不安。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他在深深焦虑中,等待晚上再去。
六点钟,有人给他送来一封信。他看了看地址,认出这是埃利尊多的笔迹。信只有短短几行:
“亨利·达尔巴莱先生:特通知您与银行家埃利尊多的女儿婚约已被取消。原因与先生本人无关,婚礼不再举行,亨利·达尔巴莱从即日起停止到本府拜访。
埃利尊多”
一开始,青年军官根本不明白自己读的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又读了一遍……他完全懵了。埃利尊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昨天晚上,当他离开那所房子时,里面还在为他的婚礼作准备!银行家待他跟平常一样。至于姑娘,一点看不出她的感情有什么变化呀!
“啊,对了,哈德济娜没有在信上签名!”他对自己说。“信上只落了‘埃利尊多’!……不!哈德济娜不知道,她一点不知道她父亲给我写的什么!……他改主意是瞒着她的!……可为什么?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啊!我知道挡在我和哈德济娜之间的障碍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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