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多长时间?为什么胸口感到发闷?他的胸膛发出急促的呻吟……他咳嗽……喘不过气来……辛辣的烟雾弥漫了整个车厢……他置身在浓浓的黑烟和烈焰中,火势已到了脚下,连火车的阶梯也烧着了……
马塞尔·罗南想站起打碎玻璃……他又倒下了,不省人事……
一个小时后在赛义达车站,这位年轻的巴黎人苏醒了。由于细心照料,他又睁开了眼睛。这时他看见了达当脱先生、让·塔高纳……还有路易丝·埃利萨尼。
马塞尔·罗南的车厢着火了。火车得到列车长的信号刚一停下,达当脱先生毫不犹豫一下子冲进烈火里,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马塞尔·罗南。
“啊!达当脱先生……”他一遍又一遍说着。
“没事了……没事了……”这位佩皮尼昂人说道,“你差点变成一只烧鸡!……换了你或你的朋友,也会来救我的……”
“当然!”让·塔高纳大声说道,“不过……这次是你……这不是一回事!”
他俯在他的堂兄耳边,用更低的声音说:
“彻底没机会了!”
第十一章
这一章只是下一章的铺垫。
这个时刻终于到了:由各种人组成的达当脱旅游团将要组成一个车队。从赛义达到西迪比贝阿贝斯没有铁路,也没有隆隆作响的火车。马车代替了火车。
这段路程有350公里,也就是说大约100个——用达当脱先生的话说——最令人惬意的参观景点。人们可以乘马、骡子、双峰骆驼、单峰骆驼、或者汽车穿越由阿尔发人开发出来的这片土地,穿过无际的南奥兰大森林。从地图上看,从山上流下的一条条季节河将这片森林分割成一个个青绿的方格。
从奥兰出来以后已行进了176公里。德斯兰戴夫妇的继承人丝毫没有改变众所周知的无能,离他父母力促他实现的目标遥遥无期。另外,埃利萨尼夫人怎能不会觉察马塞尔·罗南正在寻找一切机会同她的女儿接近,寻找一切机会做阿卡托克这个笨蛋应该做而不去做的事情呢?或许路易丝已经感觉到那个年轻人在注意她。即使如此也无关紧要。埃利萨尼夫人心里想,必要时她会出面规劝,路易丝绝不敢拒绝她应允的这桩婚事。
让·塔高纳是否满意?
“不满意!”这天上午他大声说道。
马塞尔·罗南已经醒了,已完全恢复了正常。此时仍躺在饭店房间的床上。
“不满意!……”让·塔高纳说道,“好像全世界的厄运都落在了……”
“反正没有落在我的头上。”表兄对表弟说。
“同样落在了你的头上,马塞尔!”
“绝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想要成为达当脱先生的养下。”
“完全可能,不过是为了爱情!”
“什么?……为了爱情?……”
“别装模作样了!……你爱路易丝小姐就像天上的太阳再明白不过了。”
“小声点儿……让,别让人听见。”
“别人听见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不像头顶上的月亮谁都看得见吗?难道需要用奥利安达尔先生的望远镜才能发现你已落入情网?……难道埃利萨尼夫人不正在为此感到忧虑不安吗?难道德斯兰戴一家:父亲、母亲、儿子不正在恨你恨得要死吗?”
“你说得太过分了,让!”
“一点都不过分!……现在只有达当脱先生一无所知,或许路易丝小姐也是一样……”
“她!……你这样想吗?……”马塞尔·罗南急切地问道。
“是的……你不要激动,你这个昨天昏迷不醒的家伙!一个年轻女孩子,当她弱小心灵承受不住太大压力时,难道不会办错事吗?……”
“让,别说了!”
“路易丝根本看不起德斯兰戴家的宝贝儿子,阿卡托克。”
“你知道,我的朋友,我为路易丝都快要发疯了。”
“疯了,只是一句话,你发疯到了什么程度?……埃利萨尼小姐是一个迷人的姑娘,这谁都知道。我和你一样也非常喜欢她!不过她现在名花有主。如果这桩婚事不出现意外,婚礼会如期举行。因为这关系到两个家庭的利益和愿望。这是从孩童起就订下的婚事,你想一下子就改变这一切吗?”
“我一点儿没有想过,我希望一切照旧。”
“那么……你错了,马塞尔。”
“为什么错了?”
“你错在放弃了我们最初的计划。”
“我不愿意你也牵涉进来。”
“是这样的,马塞尔。你想一想!如果你能被收养……”
“是我吗?”
“对,就是你!这样你就可以对埃利萨尼小姐大献殷勤,……娶到一位非常有钱的小姐胜过胸前的一等骑士勋章。而且你可以用金钱的优势压垮阿卡托克……另外你可以利用你的养父对路易丝小姐极大的影响力!……如果上天保佑路易丝小姐从战场上、洪水中或火灾中救出达当脱先生,后者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收为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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