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马塞尔·罗南最伤心不过的是他没有机会再见到埃利萨尼小姐。这位少女很少出门。老城堡街一家人也不再招待客人,一切都在预示着阿卡托克·德斯兰戴先生和路易丝·埃利萨尼小姐的婚礼将在近期内举行。马塞尔·罗南绝望了。
一天上午,达当脱先生来饭店看望两个年轻人。
“喂,朋友们,你们参军的事怎么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明天去。”马塞尔·罗南回答。
“对,明天。”让·塔高纳补充说,“肯定是明天,亲爱的,又少见到的达当脱先生。”
“明天?”后者又问了一次。“不行……不行……真该死……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挤进第七骑兵团!……再等一等……不用着急!……我想请你们两个人参加我举办的庆祝会。”
“为庆祝德斯兰戴先生和埃利萨尼小姐的订婚仪式吗?”马塞尔·罗南说话的时候,脸都变色了。
“不是,”达当脱先生说。“是结婚之前的领养庆祝仪式。我相信你们会来的,再见。”
他说完就走了,他可真是急性子。
因为我们这位佩皮尼昂人要在奥兰城择定住所,本城调解法官才能开始审理领养文件,以后当事双方都要面见法官,埃利萨尼夫人和埃利萨尼小姐为一方,克劳维斯·达当脱为另一方,向法官说明各自年龄,以及符合领养人和被领养人条件的证明。
调解法官收到认可的文件后。开始起草契约,10天之内,民事法庭书记员将契约寄出,寄出的契约还包括有关的年龄证明、认可文件、各种证件,最后所有文件由诉讼代理人递交到初级法院检察官的手中。
“反反复复,拖拖拉拉,”达当脱先生说。“简直是在磨洋工。”
得到文件后,第一诉讼法庭宣布领养生效。以后法院的判决文件转移到阿尔及尔法院,该法院也同样宣告领养生效,完成这一切,要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两个巴黎人每天上午经过征兵处门前,但是都没有进去。
“好吧,和结婚生孩子相比,这是最快的。”达当脱不断地安慰自己。
最后领养批准,不过法院判决,由当事人以最快速度,根据法院指定的数量张贴到指定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达当脱先生只好一个人完成这些工作,印制布告,在每一个布告上贴上税务邮票。
最后的事情是将判决书寄到奥兰市政府户籍管理处,后者负责登记每个当事人的出生年月,这些手续必须在3个月内完成,否则领养一事宣告作废。
这项工作用了既不是3个月也不是3天,绝对没错!
“总算好了。”达当脱先生大声喊道。
这一切的费用大约用了300法郎,达当脱先生宁愿付双倍或3倍的费用,只要能够快一点。
庆祝的日子终于到了,宴会订在饭店的大厅,埃利萨尼夫人的餐厅容纳不下所有的客人,客人中有让·塔高纳,马塞尔·罗南所有的朋友、熟人甚至还有返回奥兰的尤斯塔什先生。我们这位佩皮尼昂人向他发出了与之相称的特大号请贴。
但是在客人中没有看到德斯兰戴一家人,这使一些人极其吃惊,也使另一些极其满意。从前一天开始,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的德斯兰戴一家人就不断咒骂着达当脱先生,一直骂到达当脱和他养女在内的第18代祖宗头上,以后他们登上“阿洁莱”号甲板,出发了。“阿洁莱”号的布卡拉什船长和布鲁诺医生根本不想破费为他们准备食物,因为阿卡托克本人已经没有胃口了。
还需要说一下宴会是极其丰盛的,气氛欢快、热烈、十分开心,达当脱先生看到了路易丝·埃利萨尼光彩照人,看到了让·塔高纳为阿卡托克做了一首伤心的曲子,不过出于谨慎,他没敢把它唱出来;看到了尤斯塔什、奥利安达尔先生在餐桌上埋头大吃。虽然样子很节制,可是吃下了所有食物,虽然显得谨慎,却尝遍了所有的美酒。
在饭后的甜点之前,达当脱先生的致词是出色的,令人称道的,德斯兰戴一家人,前一天坐船离开,这是多么令人振奋!如果他们出现在这一庄严时刻该会有怎样的表情啊!
“夫人们,先生们,我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最衷心希望举办的庆祝仪式。”
从一开始帕特利斯就希望达当脱先生废话连篇的致词能以适当的方式结束。
“请大家注意,如果你们觉得宴会菜肴可口,那么后边的甜点小吃会更好,因为有一道在菜谱上没有的菜将会出现。”
帕特利斯感到某种忧虑。
“哈哈!哈哈!一道新菜!”尤斯塔什·奥利安达尔先生已经垂涎欲滴。
“我还没有向你们介绍我的可爱的路易丝。”达当脱先生接着说,“她的母亲阁下已允许我收养,路易丝始终是她的女儿。也成为了我的女儿。”
全体鼓起掌来,女听众流下了眼泪。
“如果她的母亲同意,我们的路易丝就是我奉献的甜点。就像奉献给神殿上的圣餐。”
尤斯塔什·奥利安达尔先生失望地缩回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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