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下暴风雨了?这或许是下雨前的雷声?……
不!……这样的暴风雨经常袭击非洲的赤道地区,可这次绝不是。这种很有特点的低吼声表明这是某种动物发出的,而且这种声响也并非来自闪电与云层摩擦而产生的那种回声。确切地讲,这种声音来自某张大嘴,而非云层。
再说,低空中也没有那种在很短的间隔中便接二连三出现闪电。北方和南方的天际一样阴暗,没有一道闪电。透过云层,在那些堆积的卷云之间没有一道亮光。
“这是什么,卡米?……”马克斯·于贝尔问。
“回营地吧……,”卡米回答。
“这到底是什么?……”马克斯·于贝尔叫道。
卡米竖起耳朵听着,在这种愈来愈近、越来越响的低吼声中,他听到一声更为清晰的尖叫,就好像火车汽笛的尖声鸣叫一样。
“快跑!”卡米喊道。“快跑!”
第三章 落荒而逃
马克斯·于贝尔、朗加和卡米只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跑了1500米回到了小山丘。他们甚至没敢回过一次头,看看那些当地土著在熄灭火把之后是否仍然想追赶他们。不,没有。他们这边寂静无声,而小丘那边却充满了混乱的躁动与响亮的声音。
当他们3个跑回营地时,车队已经慌作一团,大家惊恐万状,唯恐受到袭击,此时人的勇气与理智都奈何不得这种情绪。面对这次袭击吗?不可能!逃跑?……还有时间吗?……
马克斯·于贝尔和卡米马上跑回到驻扎在山丘前面50步处的约翰·科特和于尔达克斯那里。
“有一群大象!……”卡米说。
“是的,”于尔达克斯应道,“用不了一刻钟,它们就会袭击我们……”
“我们去森林吧,”约翰·科特说。
“森林也不能阻挡它们……”卡米反对。
“那些土著是什么样的?……”约翰·科特询问。
“我们没能看到他们……”马克斯·于贝尔答道。
“可是,他们还不可能离开森林边缘……”
“肯定不会!”
在大约半古里远的地方,他们可以看清有一大片波浪似的阴影正在百余托瓦兹宽的平原上移动,好像一个恣意翻腾呼啸的巨浪。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片柔软的土地上蔓延开来,甚至在罗望子树的根部都能感到这种颤动。同时,低吼声也越来越强。从这一百多头象鼻中发出的尖叫声、哄吼声就好像人们用力吹出的喇叭声一样。
这些中非的旅行者完全可以将这种声音比作一队正行驶在战场上的炮兵辎重队所发出的声音。就算是吧!当然,这些号手吹奏的是些令人撕心裂肺的音符。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车队人员的惊恐程度——大家都害怕被这样一个象群踩死。
要想围猎这样的庞然大物是相当危险的。当我们恰好遇到几头离群的大象时!如果我们仅用一颗子弹就能命中大象眼睛与耳朵之间的部位,并且将它立即打死,那么,猎捕的危险就小得多。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象群最多也不能超过六头,而且猎手仍需极为小心谨慎才行。在10到12头发怒的大象面前,任何抵抗都是不可能的,那时——一位数学家也许会这样说——它们的质量将乘以它们速度的平方。
如果百余头这样的庞然大物冲向一个营地,那么,人们是无力阻挡它们的攻势的,就好像我们无力阻挡一场泥石流或是一片足以将航船推到离海滨数公里远的陆地上的怒潮一样。
不管怎么说,由于象群的数量过多,人肯定是会被踩死的。可是,因为每头大象的象牙都大约能值100法郎,所以,人们还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围猎它们。
根据佛阿先生的计算,在非洲大陆,人们每年都要猎杀不下4万头大象,以获得可以运往英国的75万千克象牙。照此速度,尽管大象的寿命很长,可是不出半个世纪,这里将再也剩不下一头大象了。一头大象能够负载32个人才能提起的重量,能够比人多走4倍的路程,那么,通过驯养的方式利用这种珍惜动物不是更加明智吗?另外,一旦被驯服之后,每头大象就可以像在印度那样价值1500到2000法郎,而将大象猎杀后,人们却只能得到价值几百法郎的象牙。
世界上现在仅存有非洲象和亚洲象两种大象。它们之间有一些区别。非洲象比它们的亚洲同类个头稍小,肤色更棕,额头更为凸出,它们的耳朵更宽,象牙也更长,它们的性情更加凶猛,它们几乎是不可制服的。
在这次探险中,葡萄牙人于尔达克斯和他的两个伙伴一直都觉得非常庆幸。我们需要重申一下,在利比亚领土上,大象的数量非常多,乌班吉地区有大片的森林以及多沼泽的平原,这些都是大象这种厚皮动物所喜欢的生活环境。大象在这里通常是在一头老象的带令下过着群居的生活。在围猎过程中,于尔达克斯和他的同伴们将大象引入围有栅栏的地带,在它们离开群体的情况下猎杀它们。于尔达克斯他们干得很漂亮,他们没出过一点儿事故,既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因此而过度疲劳。可是,在这返回的途中,难道他们碰到的不是一群出离愤怒的象群吗?它们的尖叫声充斥着空间,仿佛要踏平整个车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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