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日语里的简单称呼嘛……”我疼得呲牙裂嘴地辩解道。
“你以为我没学过日语啊?你俩才认识几分钟就这么腻歪了?”妻子为纠正我已经拧歪的耳朵,又将它右转了一百八十度厉声问道。
樋口那边早被这阵势吓得花容失色,恨不能拔腿就跑,结果后退的时候绊在了还没有移走的赵滔尸体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在场的人无不被妻子的虎威惊得失魂落魄,连马所长的醉意也被惊醒了七八分。
摔倒的樋口忽然从乱石中间上摸索到了什么东西,她哆哆嗦嗦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霎时间几支手电筒齐刷刷地朝她照去,樋口如同暴露在探照灯下面越狱未遂的囚徒一样狼狈不堪。余以清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拿起那团东西看了一眼说:“马所长,你看,这是一团细绳。”
马所长带着剩下的三分醉意晃悠过来,拿起绳子看了一眼,含糊不清地说:“这是不是凶手勒杀徐源用的绳子?”
余以清仔细看了一下说:“应该就是,绳子和徐源脖子上的勒痕一致,而且你看,这上面还有蹭破的皮血痕迹。”
妻子怕她露馅,赶紧上前说道:“小余,你懂什么?在马所长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余以清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说:“我都看了十几年侦探小说了,好不容易遇上一次实战,就让我好好发挥一下特长嘛!”
马所长这才打消怀疑,耻笑道:“你那是纸上谈兵,你要不服,就跟我一起参与这个案子,看谁最后缉拿到真凶!这么黑的天也看不出什么了——小王,保留现场,我们应该好好询问一下其他人,死者死亡的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做什么?!我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专业!”
余以清低声说:“还专业,我看你要转业了……”
我拖着疲累的回到招待所,刚打开自己房门,走进屋里。妻子和小余便紧跟进来,妻子一看见我就蹦蹦跳跳跑过来问:“喂,我刚才演泼妇的那段怎么样?”
“太棒了,超乎职业标准。你要去奥斯卡,好莱坞得有一半人下岗。”小余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
“那是,你揪的可是活生生的耳朵。”我一边揉着肿胀程度直追猪八戒的耳朵,一边瓷牙咧嘴地说。
“谁叫你跟那个小日本认识没多久,就一个Kun啊,一个Chiang的那么亲密呢(注:日语中Kun[くん]和Chiang[ちゃん]是年轻男女之间亲昵的称呼)。”
“我看那个日本人就有问题,”余以清皱着眉头说,“你看看她说的话,‘天黑了,我害怕’,装得多像无辜少女啊。马酒鬼把赵滔的尸体带走了,一会儿要回来挨个盘问团员们4点钟左右都在哪里。我们连捧带激地让他同意了跟随查案,不过,沈顾问,你认为两个人遇袭的时间是碎表和手机上推测出来的时间么?”
妻子点点头说:“十分可能,不过这起谋杀案显得怪怪的。”
小余想想说:“你是说凶手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接连袭击两个人么?”
“不仅如此,这起案件有两个疑点。首先,从时间上看,徐源是先遇到袭击的,5分钟之后,赵滔也受到了袭击并且致死。刚才我也看到了小日本发现的那团绳子,从现场来看,它确乎就是勒套徐源脖颈的绳索,但是你们可曾发现了找到它时的状态?”
“它被精心地折好打捆了。”我说,“是不是凶手正在企图杀害徐源的时候,赵滔忽然来到,凶手为了杀人灭口又袭击了赵滔呢?”
余以清和妻子出奇一致地摇起头来。
“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又是最错误的解释。”妻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地方虽然在山谷拐弯的深处,但是拐过弯去,谷内便一马平川,发生什么事情必然一览无余,你们在天色昏暗的时候,还远远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那么凶手在袭击徐源时,如果正好被赵滔撞见,那么他的位置可能在哪里?如果就在他死的地点,那么凶手在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跳出来用最缓慢的方法企图双手勒死另一个人呢?如果这样的话,赵滔就会奋力攻击双手占用的凶手,凶手就会从袭击者变成被袭击者,我想没有这么傻的凶手吧?如果不是在他死的地点,那么肯定赵滔会在远一些的地方,那么他就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逃跑,这样五分钟内就会跑出很远,正在杀人的凶手肯定也赶不上他;二就是他为救徐源,愤然冲上去与凶手搏斗。可是现场不但没有看到搏斗的痕迹,就连赵滔的死也显得蹊跷。假设凶手有那么一把杀害赵滔的利刃,他为什么不用它来快速的解决徐源,而是用最拖沓的勒杀呢?再者,从赵滔脑后的击伤情况看,他很像被偷袭的样子……“
“要是凶手勒杀徐源之后,认为他已经死了,这时候他听到脚步声,便赶紧隐匿起来。赵滔此时远远发现了徐源的尸体,飞快赶了过来,然后凶手突然跳出来偷袭杀害赵滔呢?”余以清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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