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讨论了,赶紧就座吧,一会儿我告诉你们……言桄,你是想和Youko小姐坐在一起呢?还想和芽儿小姐?”
“你说什么呀说——哎,芽儿怎么没来?”
“看看,叫得多亲热啊……肉麻……”妻子白我一眼,朝小余走去。
柏芽儿的缺席使我心里感到一丝不安,我没有同妻子和先妩坐在一起,而是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在了大师傅身边。
我看到陈光辉扶着身体略显虚弱的Lina坐下,自从Lina受到枪击,陈光辉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后,他俩的关系好像亲密了许多。我这两天经常看到陈光辉陪着她一起散步,两人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尴尬转向自然和释怀。我真为他们能摆脱各自爱情的阴霾而由衷地高兴。
郭教授时而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看Lina,我还记得当初Lina用芒刺尖锐的话语不断得罪人时,郭教授依然毫不觉察自己女儿性格中的缺陷。或许在父母眼里,儿女总归是他们最疼爱、最中意、最难以割舍的人吧?自己的孩子在他们眼中总是最完美的人,最可亲的人。父母甘愿忽略孩子的缺点,甚至于对孩子能倾注上非理性的爱吧?
樋口也蜷在一个角落里,趴在桌子上,孤零零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挂坠。我不知道她远离父母和家人,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来,她怎么会不想家,不想父母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酸,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跟我坐在一起。
樋口害怕地望望妻子,然后高高兴兴地冲我这边跑了过来,蹦蹦跳跳地坐我身边,对妻子做鬼脸嘿嘿傻笑。
我看见妻子也忍不住笑了。
马所长有点着急地看看表,对柳村长耳语了几句什么,柳村长赶紧点点头走出去。我们又在安静和紧张中度过了半个小时后,食堂门口终于又出现了几个人。
柏芽儿扶着连受几次折腾,已然精疲力竭的宁嫂走了进来。妻子连忙起来,扶着宁嫂坐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柳村长带着眼圈黧黑,面貌瘦长憔悴的宁工程师和低眉顺目,头发脏乱,眼睛小而猥琐的吴大器走了进来。
马所长看见他们坐下,站起来哈哈大笑道:“人现在都来齐了,这样,我们请北京来的余领导和西安来的先领导给大家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老马,你又喝多了吧?”小余不满地瞪着他说,“这不是要开什么表彰大会,是在查案子,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我这些有公职的人,而且我们局的顾问沈大小姐。沈大小姐,你也别客气了,赶快开始吧。”
妻子装模作样地站起来笑笑说:“其实自从崔强和王国宝被抓起来之后,案子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没有走私团伙这条旁枝的一叶障目,我们恐怕早一览众山小了。
“这么说大家可能有些不服气,可事情就是这样。虽然这里从几年前就发生了一系列的案子,但是如果没有重叠和交错,其实真相十分简单。
“大家小时候可能都学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对这些古文言桄可能更加熟悉。但是我也知道,庖丁之所以在国王面前表演解牛的绝技,是因为他对牛身的骨骼关节都了熟于胸。知道在筋骨交错的地方,怎样下刀,把各筷肌肉和骨骼分割开来。说这么多,你们肯定会以为我在卖弄知道和夸夸其谈,但是这个系列命案确实要求我们有庖丁解牛的技巧,想尽办法把错综复杂牵连在一起的案子们分割开来,这样才能理清脉络,还原真相。”
我们早被妻子忽悠地如堕五里雾中,樋口吐吐舌头说:“言Kun,你妻子原来这么厉害啊。”
“厉害什么?!”大师傅忽然在一旁嗤笑道,“你们哪个杀过牛,谁比我有发言权。跟你说,杀牛先要用油锤照着牛头砸下去,把它砸昏,不然你一动刀子,它牛劲上来,跟椰风一样挡不住……”
妻子没有听到我们这边的悄悄话,她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不妨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这个工厂还在建设之中,可就在那时发生了一幕惨剧。一个姓阮的技术员,在全家团聚的当晚,家中失火被烧死了,但是两个孩子的尸体却不在火灾现场。宁工、吴先生,阮玉才曾经是你们的好朋友,这件事情没错吧?”
宁工表情冷漠地点点头,吴大器却不知道怎么浑身突然战栗起来。
“那场火灾发生的当天白天,宁工、老吴还有老赵,不知为什么同阮玉才忽然在工地上争吵起来,这也没错吧?而你们,本来是四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为什么会忽然争执甚至扭打起来呢?”
“当时老吴开了个玩笑,玉才当真了,我和老赵都是劝架的。”宁工冷静地说。
“是、是。宁工说得没错。”吴大器像磕头虫一样点着头附和说。
“那为什么当天晚上,有人在火灾前曾看到你们三人往阮家方向走去呢?”
“是谁在胡说?”宁工显然有些愤怒,“你叫他出来跟我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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