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倒有点道理,不过他总得会钓鱼才行呀!”米克莱斯科主席严肃地反驳说,“而钓鱼的本领,是正派人才配享有的天赋!”
这句对钓鱼人品德的高度评价,也许是脱口而出的,却赢得了所有钓鱼迷的热烈赞同,大家一致鼓起掌来。这时,机灵的米凯洛维奇抓住机会举杯高呼:
“为主席干杯!”
“为主席干杯!”大家都跟着喊道,一口喝干杯中的美酒。
“为主席干杯!”一位独自坐在一旁的男士此时举杯重复道。他坐在那儿有好一会儿了,似乎对周围人们的争论颇感兴趣。
米克莱斯科感到这个陌生人的举动十分可亲,便向他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以表谢意。这位独斟独饮的酒客大概觉得主席彬彬有礼的回答已经打破了相互间的冷漠,认为自己已经获准向在座的友人谈谈自己的看法,于是他说:
“您这句话讲得真好!是的,钓鱼的确是正直人的娱乐。”
“我们是不是荣幸地在和一位同行讲话呢?”米克莱斯科先生向陌生人走过来,文绉绉地问道。
“噢!”这个人谦逊地回答,“我只能算是个业余爱好者,对钓鱼很感兴趣,但还远远谈不上内行。”
“很遗憾……先生,您贵姓?”
“杰格。”
“很遗憾,杰格先生,因为我得说,我们将失去把您吸纳为多瑙河协会会员的荣幸了。”
“不一定噢,”杰格先生回答道,“谁知道呢,也许我哪天也会扛上竹竿……我是说扛上钓竿去试试看,那时,我一定会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只要我符合入会的条件。”
“这不成问题。”米克莱斯科先生受着能吸收到一个新会员的希望的驱使,连忙肯定说,“条件很简单,只有四个,第一是每年上缴一笔微薄的会费,这是最主要的一条。”
“那还用说,”杰格先生笑着点头道。
“第二是热爱钓鱼;第三是必须能和大家和睦相处,这一条我觉得您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您过奖啦!”杰格先生深表感谢。
“至于第四条嘛,只要在协会名册上登上您的姓名住址就可以了。噢,我已经知道您的姓名,您住在……”
“维也纳莱比锡大街四十三号。”
“只要每年交纳二十个克朗的会费,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会员啦!”
两位对话者开怀笑了。
“没有别的手续了吗?”杰格先生问。
“没有了。”
“不发会员证什么的吗?”
“噢哟,杰格先生,”米克莱斯科不以为然地说,“有必要吗?钓鱼人……”
“这倒是的,”杰格先生承认道,“会员证是没有多大用处。多瑙河协会的成员一定彼此认识。”
“恰恰相反,”米克莱斯科先生纠正他的话,“您想想看!我们的同事有的住在这儿,齐格马林根,有的却住在黑海附近,相距这么远,关系可不比近邻哪。”
“是这样!”
“比如说,上次钓鱼大赛上引起巨大轰动的那位冠军……”
“伊利亚·布鲁什吗?”
“正是,就谁也不认识他。”
“这不可能吧!”
“事实就是如此。”米克莱斯科先生肯定地说,“他入会其实还不到半个月哩,对大家来说,伊利亚·布鲁什是爆出来的大冷门,对我来说,也真是意想不到呵。”
“用赛马人的话说,就是半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一点没错。”
“这匹黑马是哪国人?”
“匈牙利人。”
“这么说,跟您一样啰。我想您是匈牙利人吧,主席先生?”
“地地道道的匈牙利人,杰格先生,家在布达佩斯。”
“那个伊利亚·布鲁什呢?”
“萨尔卡人。”
“萨尔卡在哪儿?”
“这是伊波利海右岸的一座小镇,或者您也可以称之为一座小城。伊波利河在布达佩斯上游几里的地方汇入多瑙河。”
“既然这样,米克莱斯科先生,以后你们可以常来常住了?”杰格先生笑着说道。
“无论如何,总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啦,”多瑙河协会主席也笑着回答,“他这次旅行起码得用这么长时间……”
“除非他不出发旅行!”那位爱逗乐的塞尔维亚人插话说,他也不介意地加入了谈话。
其他一些渔夫也凑了上来,杰格先生和米克莱斯科主席被围在了中间。
“您又有什么高见?”米克莱斯科先生问,“您的想象力总是惊人的,米凯洛维奇。”
“也许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插话的人回答说,“我亲爱的主席,如果像您说的那样,布鲁什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坏蛋,为什么他就不是想个办法来嘲弄嘲弄咱们呢?为什么他不能只是跟大伙儿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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