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游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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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有四匹小马——叔父和我各一匹,两匹运行李。汉恩斯按照他的习惯步行,并且答应带我们走最短的路。

  他的任务并不是仅仅把我们带到斯丹毕,他仍得继续帮助我们搞研究工作,他要每星期三块钱(约值十三先令)的酬劳,而且明言约定必须在每星期六晚上付钱。

  我们决定6月16日出发,叔父想把酬劳费先付给猎人,但是他一口拒绝了。

  “以后,”他用丹麦话说。

  “以后,”教授翻译给我听。双方说定以后,汉思斯就走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叔父叫道,“可是他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多么新奇的事呢。”

  “他和我们一同到——”

  “地心,阿克赛。”

  离开出发的时间还有四十八小时,但是使我十分遗憾的是这些时间得花在包装行李上。我们开动脑筋把每样东西都用最合适的方式装好;仪器放在这边,武器放在另一边,工具放在这个包里,书放在另一个包里。一共分成四组。

  仪器包括:

  1.一根高达一百五十度的摄氏温度计,这个温度在我看来既太高又太低。如果空气的温度升到一百五十度,我们都死亡了;假若用这根温度计去测量高热的水或者熔化的物质,这个限度还嫌不够。

  2.一个压缩空气的压力计,用以测量比海面上的大气压力更高的压力;因为我们到地底下去的时候,越下去气压就越增加。平常的气压计是不够的。

  3.一个日内瓦的布埃桑纳斯制造并在汉堡的经线上检验过的时辰表。

  4.两个罗盘,一个测量倾角,一个测量偏角。

  5.一具晚上用的望远镜。

  6.两支以路姆考夫线圈制成的电灯。

  武器方面有两支来福枪、两支左轮手枪和相当数量的不伯潮的火棉。为什么要带武器呢?在我看来,我们既不会遇到野人也不会遇到恶兽。但是叔父对于他的武器和仪器却似乎同样重视,尤其对于那些不怕潮的火棉更为小心,因为它的爆炸力安比普通的炸药强得多。

  工具方面,有两把十字锹、两把镐、一把丝绳梯子、三块包铁的侧板、一把斧子、一把铁锤、几把螺旋、一些螺钉和几根编得很长的绳索。这些东西形成一个很大的包裹,因为单单那个梯子就有三百英尺长。

  最后就是干粮,干粮的包裹并不大,可是已够人满意了,据我所知,压缩的猪肉和饼干够吃六个月。惟一的液体就是杜松子酒——没有水,可是我们有水瓶,我向叔父表示如果我们能找到我们所应该找到的水,其质量和温度恐怕有问题,但是我的忧虑完全被忽视了。

  有一点我还应该补充:我们有一只旅行用的药箱,内有几把钝剪刀、护骨板、丝带、绷带、膏药、盛血器(真可怕)、几瓶糊精、纯酒精、铅醋酸盐、乙醚、醋、阿摩尼亚、各种在危险状况下用的药品以及制造路姆考夫线圈的必要化学用品。

  叔父还很仔细地记住要带烟草、火药、火绒和一条系在腰间的皮带,里面有相当多的金子、银子和钞票,还有拿橡皮和柏油做的不透水的皮鞋以及一些工具。

  “配备了这样的穿着和装备以后,就可以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叔父对我这样说。

  14日白天都用在包扎行李上,晚上我们在统治者那里吃饭,作陪的有市长和当地的名医亚达林先生。弗立特利克孙先生没有在座,事后我获悉他跟统治者由于在一个行政问题上意见不合而互不往来了。由于他的缺席,在这次半官方的宴会上所进行的谈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只看到叔父一直不停地在谈话。15日我们准备就绪,并且从我们的主人那里收到一张比我们自己的好得多的四十八万分之一的地图,叔父很喜欢这张地图。

  动身前一天的晚上,我和弗立特利克孙先生作了一次亲密的谈话,我对他很有好感。

  晚上我没有睡好,早上五点钟就被窗前的四匹马吵醒了。我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走到外面,见到汉恩斯,他刚装好我们的行李,他装行李的时候,不需要很多动作,非常熟练。六点钟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和弗立特利克孙先生握手,叔父热烈地感谢他的殷勤招待。我尽力用拉丁语说话,我们动身的时候,弗立特利克孙先生重复着浮奇尔的一句话:命运叫我们走哪一条路,我们就走哪一条路。

  第十二章  去斯奈弗的路上

  达一天多云,可是还算晴朗——旅行的好日子,用不着受热或冒雨。

  骑马穿过一个不知名的乡村是很有乐趣的,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开头;我沉湎在旅行的乐趣中,充满看希望和自由。我开始参加了这次远征。

  “此外,”我自言自语说,“我在冒怎么样的险呢?难道就是穿过一个很有趣的乡村、登上一座很突出的山,也许还可能钻入一座死火山的陷口的底层?显然这些就是萨克奴姗过去所做的。至于一条通向地球中心的甬道,简直完全是幻想!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尽可以好好利用这次远征,用不着忧虑。”

  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雷克雅未克。汉思斯在前面走,步伐迅速、均匀而且不会感到疲乏。两匹运行李的小马跟随着他,再后面是叔父和我,我们骑在矮小而强壮的马背上,看来并不显得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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