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戈索,一时心血来潮,想唱支歌来应和他们,但是丽娜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卖弄歌喉,尽管他自己十分乐意。
8月2日,夜里3点,大木筏抵达二十里外的阿伯亚拉湖湖口,黑色的湖水注入与它同名的河中。两天后,五点左右,大木筏来到了科亚里湖湖口。
科亚里湖是与亚马逊河相通的几座大湖之一。它又是好几条河的水库。五、六条支流注入此湖,河水在里面储存和混合,一条狭窄的水道将它与亚马逊河连接起来。
大木筏停靠在塔鲁阿·迷里村附近,准备过夜。为了预防洪水,村里的茅屋都建在一座座像高跷似的木桩上。涨水的时候,河水经常淹没这片低平的河滩。
大木筏在科亚里村边上停泊下来。十几间破败的茅屋掩映在茂密的橘树和葫芦藤中间。
随着湖水的涨落,湖面时而宽阔无边,时而狭窄难行,像是一条浅浅的小运河,使船只无法航行到亚马逊河。小村的面貌也因而变化多端。
翌日清晨,即8月5日,大木筏又在晨光中出发了。驶过了于古拉运河,它也属于这个由众多的湖泊和扎布拉河的支流组成的错综复杂的水道系统。8月6日早晨,大木筏来到了米维娜约湖的湖口。
在此之前,船上没发生什么新鲜事,生活一如既往,有条不紊。
在丽娜的敦促下,弗拉戈索一直没有放松对托雷斯的监视。有几次,他竭力怂恿他讲讲往事;但是冒险家巧妙地回避了这类话题,对理发师始终守口如瓶。
他和加拉尔一家的关系始终未变。虽然他很少和乔阿姆说话,但是他很愿意与雅基塔和米娜聊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对他的明显的冷淡。母女俩互相安慰说,到了马纳奥,托雷斯就得走了,那时再也不会听到人们谈论他了。在这件事上,雅基塔听从帕萨那神父的建议,决心暂且隐忍一下;但是,对好心的神父来说,劝说马诺埃尔要困难多了,他一心想将这令人讨厌的不速之客轰下大木筏,
这天晚上发生的唯一一件事是这样的:
一条沿河而下的小船在乔阿姆·加拉尔的请求下,靠近大木筏停下来。
“你去马纳奥吗?”他问驾船的印第安人。
“是的。”印第安人回答。
“你什么时候到达那里?”
“八天之后。”
“那么你会在我们之前到了。你能替我寄一封信吗?”
“愿意效劳。”
“拿着这封信,朋友,把它带到马纳奥。”
印第安人接过乔阿姆·加拉尔递过来的信,同时得到一把瑞斯作为报酬。
家里的其他人都呆在屋里,除了托雷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甚至听到了乔阿姆和印第安人之间的几句对话,他阴沉的面孔清晰地表明寄走这封信使他非常吃惊。
第十七章 一次袭击
为了避免在船上大吵大闹,马诺埃尔对托雷斯的事只字不提,但是,第二天,他决定和贝尼托谈谈。
他把贝尼托拉到船头,对他说:“贝尼托,我需要和你谈谈。”
贝尼托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停下来看着马诺埃尔,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和托雷斯有关?”他问。
“是的,贝尼托!”
“好极了,我也正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呢。”
“你注意到他对米娜很殷勤吗?”马诺埃尔面色苍白地问道。
“啊,不会是嫉妒让你讨厌他吧?”贝尼托大声说。
“当然不是,”马诺埃尔回道,“上帝不会让我这样侮辱一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姑娘的!不,贝尼托!她也讨厌这个冒险家,虽然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讨厌他,但是看到这家伙不断出现在你母亲和妹妹身边,大献殷勤,试图和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亲昵起来,实在令我厌恶!”
“马诺埃尔,”贝尼托认真地说,“我也和你一样厌恶这个可疑的家伙。如果按感情行事的话,我早就把这个托雷斯赶下大木筏了!但是我不敢!”
“你不敢?”马诺埃尔抓住朋友的手说:“你怎么会不敢!”
“听我说,马诺埃尔,”贝尼托接着说,“你仔细观察过托雷斯,是不是?你看出了他对我妹妹很殷勤!千真万确!但是,你只注意到这一点,却没看出来这个令人担心的家伙一直在密切监视我父亲,他的目光片刻未离我父亲的左右,那眼神非常执拗,令人费解,仿佛心里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仇恨!”
“你在说什么,贝尼托?你有什么理由认为托雷斯对乔阿姆·加拉尔怀恨在心?”
“没有任何理由……这不是一种想法!”贝尼托说,“这是一种预感!仔细观察一下托雷斯,仔细研究一下他的面部表情,你就会发现,当他看着我父亲时,带着一种什么样的恶毒的奸笑!”
“天哪,”马诺埃尔大声说,“如果真如此的话,贝尼托,我们又多了一个将他赶走的理由。”
“多了一个理由……也少了一个理由……,”贝尼托说,“马诺埃尔,我怕……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强迫我父亲赶走托雷斯……这恐怕有欠稳妥!再跟你说一遍……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没有任何事能帮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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