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当他对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就毫不迟疑地相信了?”贝尼托大声问。
“没有片刻犹疑,哥哥!”马诺埃尔说。
两位年轻人的手紧紧地真诚地握在一起。
然后,贝尼托走到帕萨那神父面前说:
“神父,请将我母亲和妹妹带到她们的房间里去!这一天内不要离开她们!这里没有人怀疑我父亲的清白,没有人……您知道!明天我和母亲去找警长。他不会禁止我们探监的。不会的!那样太残酷了!我们见到父亲后,一起商量该采取什么行动来恢复他的名誉!”
雅基塔几乎呆若木鸡;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呆了,但是这位勇敢的女人马上恢复了镇定。从前的雅基塔·加拉尔变成了雅基塔·达哥斯塔。她丝毫不怀疑丈夫的清白。她甚至不愿责怪乔阿姆·达哥斯塔用假姓娶了她。她一心想的只是这位正直的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带给她的幸福生活!是的!明天,她将去探监,如果监狱不给她开门,她就不走!
帕萨那神父将她和饮泣不止的米娜带走了,三人走进了屋里。
只剩下马诺埃尔和贝尼托单独呆在一起。
“现在,”贝厄托说,“马诺埃尔,我想知道我父亲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什么要向你隐瞒的,贝尼托。”
“托雷斯上船来干什么?”
“将这段往事卖给你父亲。”
“那么,当我们在伊基托斯森林中遇见他时,他就已经计划好接近我父亲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马诺埃尔说,“这个无耻小人在向庄园走去的时候,脑中盘算的就是如何进行这桩卑鄙的蓄谋已久的敲诈。”
“那么,当我们告诉他我父亲和全家准备越过国境时,他就突然改变了计划?……”
“是的,贝尼托,因为乔阿姆·达哥斯塔一旦踏上巴西的国土,比在秘鲁更容易受他摆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在塔巴亭加和托雷斯重逢,他一直在那里等候和监视我们的到来。”
“而我竟然还主动邀请他搭乘大木筏!”贝尼托绝望地说。
“大哥,”马诺埃尔说,“不要自责了!托雷斯早晚要跟我们碰面的!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即使我们没在塔巴亭加碰上他,也会在马纳奥碰上他的!”
“对!马诺埃尔!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再谈过去了,现在……应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自责无补于事!得啦!……”
贝尼托这么说着,用手拍着额头,竭力回忆这件事的所有细节。
“让我们想想,”他说,“托雷斯怎么知道二十三年前,我父亲曾因蒂如卡的那桩可恶的案件被定了罪?”
“我不知道,”马诺埃尔说,“种种迹象表明你父亲也不知道。”
“可是,托雷斯知道乔阿姆·加拉尔原名叫乔阿姆·达哥斯塔。”
“是的。”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父亲一直隐藏在秘鲁,在伊基托斯。”
“他是知道,”马诺埃尔说,“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实在想不明白!”
“最后一个问题,”贝尼托说,“在他被赶走之前的那次短暂谈话中,他向我父亲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他威胁要揭露乔阿姆·加拉尔就是乔阿姆·达哥斯塔,如果他拒绝出钱收买他的沉默的话。”
“以什么样的价钱?……”
“以娶米娜为代价!”马诺埃尔毫不犹豫地说,他的脸因愤怒而变得苍白。
“这个混蛋竟敢痴心妄想!……”贝尼托大声说。
“贝尼托,你已经知道你父亲是如何答复这个无耻的要求的!”
“是的,马诺埃尔,是的!……一个正直的义愤填膺的人的回答!他赶走了托雷斯!但是仅仅赶走他是不够的!不!我觉得不够。正是由于托雷斯的告发我父亲才被捕的,是不是?”
“是的,是因为他的告发!”
“好吧,”贝尼托愤愤不平地指着大河右岸大声说,“我必须找到托雷斯!我必须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如果他拒绝说……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你要干的也正是我要干的!”马诺埃尔同样冷静,同样坚定地说。
“不……马诺埃尔……不!……我一个人干!”
“我们是兄弟,贝尼托,”马诺埃尔说,“这是咱们俩人的仇,应该一起去报。”
这时,一直在观察河流状况的领航员阿罗若走到两个年轻人身边。
“你们决定了吗,大木筏是继续停泊在穆拉岛,还是驶进马纳奥港?”他问。
这个问题要在天黑之前解决,必须仔细考虑一下。
因为,乔阿姆·达哥斯塔被捕的消息已在城里传开了。它无疑引起了马纳奥城居民的好奇。但是,它是否仅仅引起人们对罪犯,对当年轰动一时的蒂如卡劫案的主犯的好奇呢?会不会引发一场针对未被处决的谋杀犯的群众运动呢?鉴于这个假设,让大木筏停泊在距马纳奥几里之遥的大河右岸的穆拉岛,是否更稳妥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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