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从披风里抽出一把利剑,这种武器能攻能守——全看怎么说了——巴西人时刻将它携带在身边。然后,托雷斯上身微微前倾,两脚站稳,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我是来找您的,托雷斯,”贝尼托说,面对这种挑衅的举动,他纹丝未动。
“找我?”托雷斯说,“我很容易找啊!您为什么找我?”
“为了听您亲口讲述我父亲过去的事,您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确实如此!”
“好啊!我等您告诉我您是怎么认出他的?您为什么在伊基托斯森林中,我们庄园附近转悠?您为什么在塔巴亭加等他?”
“好吧,事情明摆着!”托雷斯笑道,“我等他是为了搭乘大木筏,搭乘大木筏是为了向他提一个简单的建议……他不应该拒绝!”
听了这番话,马诺埃尔的忍耐到了极限。他面色苍白,双眼冒火,朝托雷斯走去。
贝尼托想尽可能通过调解解决事情,因此便拦在俩人中间。
“克制一点,马诺埃尔,”他说,“我自己都克制住了!”
然后他接着说。
“说实话,托雷斯,我知道您为什么要乘坐大木筏。肯定是有人告诉了您一个秘密,您想以此要挟我父亲!但是,现在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么您想谈什么?”
“我想知道您怎么认出伊基托斯庄园的主人就是乔阿姆·达哥斯塔的!”
“我如何认出他的!”托雷斯说,“这是我的事,我没必要跟您解释!重要的是我的揭发没有错误,他就是蒂如卡劫案的真凶!”
“您必须说出来!……”贝尼托大声说,他开始发火了。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托雷斯反驳道,“哼!乔阿姆·达哥斯塔拒绝了我的建议!他不接纳我为家庭一员!好吧,既然他的秘密已尽人皆知,既然他已被捕,现在轮到我拒绝进入他的家庭了,一个抢劫犯、杀人犯、该上绞刑架的死囚的家。”
“混蛋!”贝尼托喊道,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向托雷斯刺去。
马诺埃尔和弗拉戈索也同样迅速地掏出了武器。
“三对一!”托雷斯说。
“不!一对一!”贝尼托说。
“说真的!这可真像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策划的一起谋杀呢!”
“托雷斯!”贝尼托大声说,“小心了,否则我会像宰一条疯狗一样宰了您!”
“疯狗,就算是吧!”托雷斯说,“但是这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狗,贝尼托·达哥斯塔,小心别给咬着!”
然后,他收回利剑,摆好架式,准备向对手扑过去。
贝尼托后退了几步。
“托雷斯,”他说,又恢复一度失去的冷静,“您曾经是我父亲的座上宾,可是您却威胁他、出卖他、告发他,您控告了一个清白无辜的人,上帝会帮助我杀死您!”
托雷斯傲慢地笑了一下。这时候,如果这个卑鄙之徒想制止他和贝尼托之间的争斗的话,还是能办到的。因此,他已经明白了,乔阿姆·达哥斯塔没有对家人提起过那件能证明他清白的物证。
因此,托雷斯只要告诉贝尼托这件证据在他手中,就能叫贝尼托立即放下武器。但是他想等到最后时刻,这样也许能获得更好的价钱,而且,他念念不忘贝尼托对他的辱骂,他对他们全家怀着刻骨的仇恨,这一切都使他忘记了自身的利益。
并且,托雷斯身强体壮,动作灵活敏捷,由于经常用剑,对剑术非常在行,因此对付一个年仅二十,力气与灵活都逊色于他的敌手,还是绰绰有余,稳操胜券的。
鉴于这些,马诺埃尔坚持要替贝尼托打这一仗。
“不,马诺埃尔,”年轻人冷静地说,“我要单挑独斗,替父亲报仇,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你做我的证人!”
“贝尼托!……”
“至于您,弗拉戈索,如果我请求您做这个家伙的证人,您不会拒绝吧?”
“好吧,”弗拉戈索说,“虽然这事一点儿都不光彩!换了我,才不讲那么多虚礼呢,早就一刀把他宰了,就像宰一头牲口!”
几个人选了处平坦的河滩做决斗之所,这块河地约有四十步宽,高出亚马逊河十五尺左右。它几乎垂直于河面,因此非常陡峭。大河在下面缓缓流淌,滋润着岸边一丛丛的芦苇。
此处并不宽阔,回旋余地非常小,所以决斗双方中,后退的人有坠入深渊的危险。
马诺埃尔示意开始,托雷斯和贝尼托各自向对方走去。
贝尼托非常沉着。因为捍卫的是一件神圣的事,所以他的冷静远在托雷斯之上,尽管后者一向冷酷无情,然而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头晕目眩。
俩人靠近了,贝尼托首先出剑。托雷斯回身避开。俩人同时后退了几步,马上又扑上去,分别用左手抓住对方的肩膀……谁也不松手。
托雷斯更强壮一些,他斜刺一剑,贝尼托没能完全躲开,肋部中了一剑,鲜血顿时染红了斗篷。但是,他用力回刺了一剑,轻轻击中了托雷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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