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了……我相信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过,‘珍妮’号的威廉·盖伊船长……”
“和‘哈勒布雷纳’号的兰·盖伊船长是亲兄弟!”他以雷鸣般的声音喊道,全体船员都听得真真切切。
然后,我们的目光又向浮冰漂流的地点望去。这个纬度上的阳光和流水双重的影响,已经产生了应有的效果,浮冰在海面上已经无影无踪。
第七章 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
四天以后,“哈勒布雷纳”号与特里斯坦达库尼亚这个奇异的岛屿已遥遥相望。有人竟然将这个岛屿喻为非洲海洋的锅炉。
帕特森的遗骸在距极圈五百多海里的地方出现,这一奇遇真是不同寻常的事件!通过阿瑟·皮姆探险队的这个阴魂,“哈勒布雷纳”号船长与他的哥哥,“珍妮”号的船长,现在已经联系在一起!……是的!这颇有些不可思议!……然而,与我后面还要叙述的故事相比,这简直又算不得什么了!
对我来说,最不可思议的是,美国诗人的小说竟然确有其事。起初我的思想无论如何难以接受……我想对这显而易见的事视而不见!……
最后只好缴械投降。我心头最后的怀疑,与帕特森的遗骸一起,被埋葬在大海深处。
与这个悲惨而真实的故事血肉相连的,不只是兰·盖伊船长。我不久又得知,我们的帆篷师傅也与此密切相关。早在“珍妮”号搭救阿瑟·皮姆和德克·彼得斯之前,“逆戟鲸”号上遇难的人中,有一名最优秀的水手,他就是马尔丁·霍特的哥哥。
就是说,在南纬八十三度和八十四度之间,有七名英国海员(现在变成六名了),在扎拉尔岛上生活了十一年。他们是:“珍妮”号的船长威廉·盖伊,大副帕特森和五名水手。又是什么奇迹使他们居然得以逃出克罗克—克罗克土著居民的魔掌呢?……
现在,兰·盖伊船长该怎么办?……在这个问题上,他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一定竭尽全力去营救“珍妮”号的幸存者……他要让“哈勒布雷纳”号朝着阿瑟·皮姆指出的子午线驶去,他会将船只一直开到扎拉尔岛去,这是帕特森的记事簿上明确指出的。他命令驶向哪里,他的大副杰姆·韦斯特就会驶向哪里。船员们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前进。这样的远征可能超过人力所能及的限度,蕴藏着各种危险。但是他们不会因惧怕危险而停步不前……他们船长的灵魂将注入他们的灵魂之中……他们大副的臂膀将指引着他们的臂膀。
这就是兰·盖伊船长在船上拒绝接纳乘客的原因之所在,这就是为什么他对我说他的航行路线从来不固定的原因。他一直期望着向南冰洋冒险航行的机遇能够出现!
我甚至有理由认为,如果“哈勒布雷纳”号确已准备就绪,可以从事这一远征,兰·盖伊船长早已下令向南方行驶了。……按照我登船时提出的条件,我是不会强迫他继续沿原定路线前进,把我送到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的……
我们距这个岛屿已不太远,补充淡水又势在必行。抵达以后,可能有条件将双桅船装备起来,使它能够与冰山搏斗,能够到达自由流动的大海,超过八十二度纬线大海就是自由流动的海洋了;能够比库克、韦德尔、坎普等人挺进到更远的地方,以便尝试一下美国海军上尉威尔克斯正在进行的尝试。
那么,对我来说,一旦抵达特里斯坦达库尼亚,我就要等待另一艘船只经过。就“哈勒布雷纳”号而言,即使它已作好准备,可以进行这样的探险,季节也还没有来到,它还不能穿越极圈。现在,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尚未结束,待到南极的夏季敲碎极地大浮冰并引起坚冰瓦解,至少还要过两个月。
那时候航海家已经知道,只有从十一月中旬到第二年的三月初这段时间,大胆的尝试才可能得到某些成功。到那时候,气温比较容易忍受一些,暴风雪不太频繁,冰山从大块上分离出来,冰障出现缺口,又有极地的连续白昼沐浴着这遥远的地方。在这方面有谨慎的规定,“哈勒布雷纳”号最好乖乖地不要违背它。所以,如果必要的话,我们的双桅船,在特里斯坦达库尼亚补给淡水、装上新鲜食品以后,还有充分的时间驶向福克兰群岛或美洲海岸,到一个港口靠岸。从修理角度来说,这个港口设备齐全,胜过南大西洋荒凉地带这一孤独的群岛上的各个港口。
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的大岛,天气睛和之日,八十五到九十海里以外全历历在目。以下关于这个岛屿的材料,是我从水手长那里得来的。他数次游览该岛,谈得头头是道。
特里斯坦达库尼亚岛位于西南信风带以南。气候温暖潮湿,气温适中,最低温度不低于华氏25度(约摄氏零下4度),最高温度不超过华氏68度(摄氏零上20度)。主要风向为西风和西北风,冬季——八月和九月——主要刮南风。
从一八一一年起,美国人兰柏特和其他几位同一国籍的人居住在这里,他们有捕捉哺乳类海兽的装备。继他们之后,英国士兵前来驻扎,任务是监视圣赫勒拿海域,一八二一年拿破仑死后,英军才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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