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体气氛不禁令人担心,有这么多工作好忙吗?由此可见薪水也高不到哪里去……正想到这里,刚才那位女子带着社长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一位声音洪亮的老人。衬衫上搭着毛线背心,别着绳状领带,戴着老花、近视两用眼镜,厚厚的毛袜上套着最新流行的健康拖鞋。
“你是关根小姐的家人吗?”
“不,我是她未婚夫那边的亲戚。”
问题出在哪里呢?是麻雀般的女孩传达能力有问题,还是社长的听力不好?
“哦,是栗坂先生那边的。”老者一副“哪边的亲戚都无所谓”的表情,“来,请坐。”他一手指着窗边的会客室,自己先坐了下去。看见本间脚步拖曳着前进的模样,他劈口就问:“是风湿痛吗?”
“不。”本间有些吃惊,“是车祸后遗症。”
“噢,那为什么要带把伞呢?”
“因为不舍得买拐杖。”
“医生那里不是可以借吗?”
“那倒是,硬塞了一根给我,但我没兴趣用。用那个好像在昭告天下人我受伤了一样!”
老者摸摸自己秃得精光的脑袋,说:“也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昨晚本间要求和也拿出所有的名片,在背面亲笔写上“这位奉间俊介先生是我的亲戚,烦请协助其进行调查”。有了这个至少可以证明和也是关根彰子的未婚夫,就当作介绍信的替代品使用。
和也写的时候还一副多此一举的表情。他大概以为本间身为刑警,只要向调查对象出示证件,所有人都会配合地知无不言,才会来拜托本间帮忙。但他实在想错了。
正式提出停职申请的人必须暂时交出证件。奉间手边没有证明文件。如果没有证件却声称是警察,会比伪造证件谎称是警察还要危险,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昨晚和也在写完所有名片后,本间对此作了说明。和也一脸失望,但至少没有说出“早知道还不如拜托侦探事务所算了”。他大概更担心这件事被父母或银行发现。
本间将和也的名片和只印有自己姓名、住址、电话号码的名片一起递给社长。对方依序仔细观看,其间那位麻雀般的女职员端出了茶水。
老者拿出的名片上印着“今井事务机股份有限公司 取缔役社长 今井四郎”。
“你说是栗坂先生的亲戚,请问是什么关系?”今井最先表示关心的是这一问题。
“和也是我太太堂兄的儿子。”
“噢。”
“我也弄不清楚我们之间该如何称呼。”
“应该是表外甥。是吗,小蜜?”
麻雀般的女职员抬起了头,原来她叫小蜜。
她应声道:“我翻辞典查查看。”
今井接着又问:“不好意思,你的名片上面没有职衔,请问你从事什么工作?”
本间早作好了准备,说:“我是杂志的撰稿人。因为常作各种调查,和也才会来托我帮忙,希望我帮他找到关根小姐。”
“杂志的话,我也常投稿的。”
见对方说衔艮得意,本间只好拼命点头,道:“是《财界通信》吗?”
“噢!您也知道这本杂志呀。”
奉间微笑不答。如果说“我曾经见过你的名字”,那就是说谎,光是微笑便不算欺骗了。以前他听说过, 《财界通信》是那种只有投稿的人才会看的杂志。
“你要问什么?”喝了一口清茶后,今井切入正题。
“有关关根小姐的消息,她还没有回来上班吗?”
和也致电这里提到关根彰子失踪是在四天前,一月十七号早上九点左右。那天和也到外面跑业务,中途绕到这里说明情况,并询问这里的人是否知道彰子的行踪。
“十六号她没来上班,我们还认为她误以为国定假日啲第二天继续放假,所以旷工了。接到栗坂先生的电话时不禁大吃一惊。”
“关根小姐以前曾旷工过吗?”
“有过一次。她说是因为发烧睡着了,没法起来打电话请假。对不对,小蜜?”
小蜜侧着头思索。今井笑道:“对了,那时候小蜜还没有来这里上班。”
“社长跟和也很熟吗?”
“是的。应该说他们是我们公司往来的主要银行。所以听到他和关根小姐订婚的消息,我还很惊讶呢。”
“您是在这里听到他们订婚的消息吗?”
“不,是在酒席上。你也知道,我们是小企业,办起尾牙、春酒时很冷清。所以我让女孩们带她们的朋友、男朋友一起来。听到两人的喜讯,应该是今年的春酒时。对吗,小蜜?”
专心在座位上翻辞典的小蜜赶紧回答:“是。”
“当时还给我们看了戒指,是红宝石。关根小姐的生日宝石。”
( 1月15日是日本的成人节,2000年起改为1月的第二个星期一。)
“是蓝宝石。”小蜜头一次发表见解,“社长老是弄错,是蓝宝石,明明是蓝色的宝石。”
“噢,对。”今井摸摸光头——或许这样能修正自己内部的记忆,说,“是蓝宝石,蓝宝石。关根小姐该不会拿着戒指消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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