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间不禁苦笑道:“当然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如果能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时的情形,甚至能知道一两个她朋友的名字,就太好了。”
在妈妈桑作出回应之前,本间又赶紧补充说:“我侄子也知道她在酒廊工作过的事。最近这种兼差的粉领族也多了,所以他不在意。
婚事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破坏的。其实是我侄子太任性,彰子终于受不了他了。”
“这种情形最近倒是很多。”妈妈桑笑了一下。
“彰子是个朴实的人吧?”本间故意套话,“比起我侄子,她实在许多,又不乱花钱。”
这是指破产之后,生活用度应该很吃紧才对。果然,妈妈桑听了点头:“她的开支好像比较紧,用钱很小心。”
“现在店里面的小姐是她当时的同事吗?”
“玛琪是。”妈妈桑指着那个看起来像是老大姐的女子。本间隔着肩膀看着她,她正在招呼一名稳重的中年上班族,两人不时地耳鬓厮磨,低语谈笑。
“关根小姐跟同事相处得好吗?”
妈妈桑抬起形状漂亮的眉毛说:“还不错呀。”回答得有些暧昧。
“威士忌变淡了。”妈妈桑边说边拿起新的杯子,将冰块放进去。
“既然你能掌握小姐与男人的关系,应该也很清楚她们的女性朋友吧?”
本间拿出从相簿抽出来的假关根彰子的特写照片给妈妈桑看。
“关根小姐的朋友之中,有没有这个女人?她现在好像住在这个女人家。”
妈妈桑仔细看了照片,接着转过头对调酒师使个眼色,要他也看,然后喊:“玛琪,这个端过去。”
等那个老大姐般的陪酒小姐过来后,妈妈桑一边递上装有巧克力脆酥的玻璃杯,一边压低声音问:“你还记得关根彰子吧?”
名叫玛琪的小姐涂着厚得吓人的睫毛膏。
“关根……”
“就是那个突然跑掉的女孩呀。”
“噢,那我记得。”说话时,玛琪嘴里飘出柳橙的味道,她微笑着看着本间走了过来。
“玛琪,你记得彰子有没有什么朋友?”
“有没有看过她们的长相?关根小姐有没有提起过她的女性朋友?”本间补充道。
玛琪也看了照片。 “我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记得她有什么样的朋友吗?”
玛琪摇摇头,这一次飘散出来的是香水味,大概是洒在头发上的。
“我不记得,因为那个人几乎没有提过她来这里上班以前的事。”
“你还记得她住在川口市的公寓吗?”
“川口?是那里吗?反正就是琦玉县嘛。她老是说出租车太贵,所以每天趁着还有电车的时候便下班了。对不对,妈妈桑?”
妈妈桑沉默地点点头。本间又问:“她有没有提起来这里之前,在什么地方上班?”
“说是一般的公司。”
“名叫葛西通商的公司。”
“是吗?名字我就不清楚了。对了,她好像说过是在江户川区那里。”
原来如此,她隐瞒了在金牌酒廊服务的那一段。大概是因为在那里上班时,正好经历了破产、被讨债公司骚扰等不愉快的事吧。真的关根彰子破产后,在从事新的工作时对过去的经历有说谎和省略的习惯。
当然,她申告个人破产的事实,应该也没有跟这里的人说过。
“她有男朋友吗?”
妈妈桑笑了,很正式地回答:“就我所知道的,她没有。”
“她是个怪人。”玛琪插嘴说,“常常在想东西。客人约她出去也不太答应。尽管我开口保证说,客人人很好,让客人请没关系。她也不去。”
始终保持沉默的调酒师菊地轻声道:“虽然不应该乱猜,但我感觉她好像在金钱方面吃过大亏。”
本间抬起头直视着调酒师的眼睛,对方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吧台上的照片。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听本间询问,他才转过头来回答:“这个嘛……就是直觉。”
“没有根据?”
“是的。”
“因为被男人骗过钱吗?”玛琪一副很有兴趣的神色,盯着本间的脸庞。
“倒也不是。”
“哦。”玛琪一脸很扫兴的表情,端着盛巧克力脆酥的玻璃杯离开了吧台。
“所以说关根小姐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喽。”奉间再一次确认。
“是呀,她一次也没有跟我们出去旅行过。”
出门前碇贞夫来过电话,回复说关根彰子持有驾照,但没有护照。
所以本间以此为前提询问:“也没出国旅行过吗?”
妈妈桑立刻回答:“是的。只不过不是因为她不跟人交往,那个女孩是害怕搭飞机,连国内班机也不敢坐。”
“绝对不敢坐吗?”
“嗯,绝对。你看,那张照片上的树,你知道是什么吗?”妈妈桑指着墙壁上的照片,上面是一棵巨大的树。 “那树长在夏威夷茂宜岛上的拉海娜小镇,说是小镇的象征树。我妹妹嫁给了美国人,住在夏威夷,我每年都会去看他们一次,通常都邀店里的小姐一起去,只有彰子不行,不管我怎么邀她,她就是害怕搭飞机不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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