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感叹说,之后一阵子的搜证调查才是要命。
“不过对于人的心理,这次真的让我思考了很多!”
“你每次不都这么说吗?”
“这次是真的,真的。”碇贞夫说,“对了,你说说,这年轻太太是在哪里跟她朋友提起谋杀丈夫的念头?”
本间知道说对了,对方会不高兴,就朝意外的地方想。可是他还未及回答,碇贞夫便说:“是在葬礼上。”
“谁的?”
“两人原来的上司,听说是组长,还是个女人,三十八岁因为癌症过世。她们去参加葬礼,当头上飘过和尚念的经文时,两人却在谈 论如何谋害亲夫、侵占产业。”
“我真是深深觉得人生苦短呀!”
这虽然是个阴谋杀人的极端案例,但在面临跟死亡有关的仪式时,任何人都会有些改变,会无端地发誓或是说出长久以来的秘密等等。
“对了,你的事有什么发展?”
本间简单说明概况,碇贞夫略一沉吟后说:“虽然找到新城乔子这女人也很重要,但还是要有尸体。”
“嗯……”
“你跟山梨县警局提过那件分尸案了吗?”
“还没有。我觉得错不了,但没证据。毕竟这是个人的行动。”
要求进行指纹比对和大范围的身份确认,必须要有更确实的罪行。只是说A女子失踪了,可能是被盗用其名字的B女子杀害了,而且B女子也行踪不明——这样无法动用外县市的警力。
“如果有确认身份的证据出现就好了。关根彰子不是有虎牙吗?算是一大特征。”碇贞夫说,“不过那才真像是雾里看花,不知从何找起。”
“可是我觉得,也许没有想象的困难。”
“嗯?怎么说?”
本间引用阿保的活加以说明:“新城乔子这个人很奇妙……该怎么说呢?说她很重义气,有点怪,但是很有人情味。就像阿保说的,不过是本纪念册,丢掉便算了,她却专程寄给彰子的同学。不仅浪费时间,还可能因此被发现自己假冒彰子的事。”
“嗯……”
“这不只是理论,而是感觉这种行为里有她个人的感伤还是什么,坚持让她这么做。其他方面她都考虑得很周详,只有在纪念册这件事上,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仓田提到乔子十分迷信的事,也深深留在本间的心底,让他无法释怀。
“也就是说,对于尸体,因为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不得不分尸,但是至少头部要好好埋葬。这是她的想法吗?”
“应该是。”
“嗯……”
短暂的沉默之后,碇贞夫突然提议说:“既然朝这个方向思考,那我会去调查关根彰子父母的坟墓。”
本间苦笑说:“说得也是,但问题是没有那座坟墓!”
关根彰子双亲的骨灰还寄放在寺庙里。
“哼,不行吗?根本就是没有方向的搜查嘛!”
碇贞夫不甘心地咂了咂舌头,挂上了电话。
在井坂命名为“等待须藤薰”的时间里,本间难得地连续睡在家中的被窝里,可以听小智说话,可以去接受复健,让真知子老苏好好整治一番。这期间阿保每天一早出门,傍晚才带着若干收获回来。
不过,这种走访的收获无法查出新城乔子目前的所在,而是在追踪关根彰子在东京生活时的轨迹。尽管线索很少,只要能嗅出彰子和乔子的关联便足够了,调查到现阶段,其他信息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了。阿保也知道这一情形。他夸口承诺:“一切交给我吧!”表现得倒也可圈可点。
“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他很认真地问:“我们会找出新城乔子吧?”
“我希望能。”
“是由我们找出来的,而不是靠警方的帮忙?”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自己来。”
“那到时候,去找新城乔子的时候,麻烦你让我第一个说话。我要第一个跟她说话,拜托,让我先说。”
从伊势回来三天后,玫瑰专线的片濑打来电话,说是问过新城乔子当时的同事,但没有收集到什么值得报告的内容。
表面上看,很难得他没有忘记承诺,但本间益发觉得可疑。乔子应该就是通过片濑取得了玫瑰专线的客户资料吧?
“有没有跟市木小姐联络过?”片濑用很正经的口吻询问。
市木香出国旅行回来的日子已经标注在月历上了。她预定明天才回国。
“还没有。她应该还在悉尼或堪培拉吧?”
“啊,是吗,说得也是。”片濑的语调变得很快。他似平很不想让奉间跟市木香说话,但又没有表现出露骨的妨碍行为,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恶意。真是奇怪的男人。
“明天我会跟她联络。谢谢你的来电。有些事还要请教,到时再麻烦你。”
或许本间的话听起来像是一种威胁,片濑很老实地回答一声“好”,如逃难般挂上了电话。
本间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市木香还没有从片濑那里接收到奇怪的信息,最好明天一早就打电话过去。只是就片濑目前的情况判断,他既非大坏蛋,演技也不怎么高明,对市木香的不良影响应该不会太大,所以本间算好对方下班回家后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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