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在那个房间的垃圾桶里。
那些人只拿了钱,其他东西都没碰。所以我揣着雅树妈妈的名片、那个怪女人给雅树的疑似名片的东西,还有纪念邮票、电话卡等等被垃圾淹没了。
直到星期一早上我才从里头被救了出来。大概是把我抢走的那家伙的母亲走了过来,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倒进塑胶袋。
只是这样的话,小小的我一定会被混在纸屑里,但是我身上挂着早苗送的铃铛。
“铃铃”的声音让母亲注意到我。
之后便引发了一场大骚动——是一阵对骂。
“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你又干了是吧?”
“啰嗦啦!不干你的事,死老太婆!”
“妈不记得是把你养成小偷!”
啊!啊!这是什么家庭啊!
那家伙的母亲只要从那家伙口中问出实情的经过,调查我的怀里,然后打妈妈名片上的电话不就好了——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她把我塞进手提包里,出门去了。
一时之间,我不晓得她到了哪里。那个地方有“欢迎光临”的声音,还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请问,这里有一位塚田先生吗?”
那家伙的母亲这么一开口,我便吓了一跳。原来这里是塚田经营的餐厅——“洁娜维芙”。
可是,为什么来找他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塚田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八成是他的办公室吧——和那家伙的母亲谈过之后,很快地说:“令公子偷走的这个钱包,的确是我外甥的东西。”
“哎呀,不是偷的啦!”那家伙的母亲厚脸皮地说。“小孩子嘛,只是玩的过火了些。哪,游戏软体也一并奉还了。所以,这件事——”
“我知道,我不会张扬的。”
那家伙的母亲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来拜访你这边,真是太好了。因为有两张名片,害我犹豫着到底该去哪边呢!”
有两张名片?一张是雅树的妈妈,另一张呢?
当然是那个女人拜托雅树交给塚田的东西。原来那是塚田的名片!
那家伙的木器发出犹如指甲抓过玻璃窗般的声音——她在笑。
“哪……上面写着‘我没有忘记约定 我爱你 N’对吧?这到底是什么呢?可是我一看就明白了——‘哦,这要是被名片上的太太知道就不得了了’。我啊,对这种事最机灵了。”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塚田生硬地说。
“哎呀,是吗?是我太鸡婆了吗?对了,说到钱,我不晓得带着这个钱包的小朋友在里面放了多少钱。”
“不用,不劳费心了。我会处理的。”
“哎呀,真不好意思呢!”
好过分。那家伙的母亲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意思要归还自己的儿子从雅树哪里抢走的钱。
不,不止是这样。特地跑来通知不说就没人知道的事,也是奢想把握——正确的说,是装在我怀里的那张名片——送回来的话,搞不好还可以捞一笔谢礼。
有这种母亲,才会有那种儿子。
塚田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然后将那家伙缠人的母亲赶出办公室。剩他一个人时,他“砰”地拍了桌子,我跳了起来。
接着他拨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好像是电话答录机接的。塚田吼也似地留话:
“喂,你干吗做那种事?那张名片是怎么回事?差点就把事情搞砸了!听好了,我现在可是新婚。按计划行事,你不要在我身边碍事,知道了吗?”
他砸也似地挂上话筒。接着他调整呼吸,又打了一通电话。
“喂?雅树吗?”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塚田说:“欢迎,欢迎。”
雅树是被刚刚那通电话叫来这里的。我因为能与他再见的喜悦,以及不晓得事情会如何演变的不安,整个身体变得又塌又扁。
“这是你的钱包,还有游戏软体。真是难为你了。”
雅树保持沉默,就像喉咙深处塞了铅锤一般地沉默着。一会儿之后,他低声问道: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你这里?”
“有人看到装在里面的我的名片,才把它送来的——是从你那里抢走钱包的人的母亲。她来道过歉了。”
雅树用整个手掌拿起在塚田办公桌上的我。
“你没告诉爸妈钱包跟游戏软体被抢走的事吗?”
雅树点头。
“不想让他们担心吗?你真是个乖孩子。”
雅树就像原本沉睡的看门犬突然抬起头似的尖锐反驳:
“才不是!”
“怎么不是?”
“我没有说出钱包被抢,是因为担心万一钱包被送去警察局,或是坏人被抓到了,放在钱包里的你的名片会被大家知道——特别是被早苗阿姨知道。”
塚田用猫被摸头时发出的讨好声音说: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我只是不想让早苗阿姨伤心。爸爸跟妈妈都说你是好人,早苗阿姨很幸福,我也想这么想,不想破坏这一切。可是才刚结婚,就有别的女写那种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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