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谁对你先生怀恨在心吗?”
主人这么问时,法子大感意外地笑出声来。
“怎么会?不可能的。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法子的母亲也抵达警署了,此时法子才痛哭失声。
之后美浓安江小姐靠近我的主人这么说道:“唉,刑警先生,法子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主人沉默不语。他可能是看着安江小姐的脸吧。
“你在意这件事吗?”主人问。
“嗯。因为法子好像被怀疑了嘛!”
我想,安江小姐会故作爽快,是不是为了自以为被冠上杀夫嫌疑而害怕不已的朋友着想,所以才想让她看看有利的一面?
主人没有对安江小姐说什么,但是事后他对那个声音年轻的部下这么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森元隆一的死因查明了。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森元应该是被车子撞倒并拖行,在濒死的状态下,遭人猛烈殴打头部而断气——侦查会议上如此报告。
他是惨死的。
森元在三家保险公司各有投保,总额高达八千万元的人寿险,受益人是法子。
我又感觉到主人的心跳加快了。主人在会议中想站起来却不支倒地时,心跳的速度依然没有变,直跳个不停。
4
“再这样下去,你会因公殉职的。”
是太太的声音。我现在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主人好像躺在床上。
这里是医院。
“男人都是这样,就只会耍帅。”
太太心情很不好,这是理所当然的。
“医生说最好检查一下循环功能。”
“哪有那种闲工夫?”
“等到化成骨灰就来不及了。”
“与其卧病在床,倒不如爽快地死了才是为你跟凉子好。”主人粗鲁地说完后,奇怪地笑了。“这么说来,要是我死了,房贷就可以付清了。因为有保险嘛!”
一阵沉默之后,太太说:“我说,还是把房子卖了吧。”
这次换成主人沉默了。
“有什么关系?一生租房子住的人不也多得是吗?”
“……”
“稍微休息一下吧!拜托你。”
“不要说这种话。我明知刑警的薪水微薄,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
“那是……”
“我没有任何不满。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要紧的。”
“你再这么说,你真的会没命的,老公。”
太太只有说教的时候,才会叫主人“老公”。
“我老早以前就一直在担心了。你老是一副胸口难受的表情。”
主人抚着我所在的位置时都露出那种模样吗——我心想。
“警察又不是靠你一个人独撑的。就算休息……不,就算辞职也没关系啊!”
“你要奉公无私也没关系,但是老公,你也得为你自己想想啊!”
“我有啊。”
“那把房子卖了吧!让自己轻松一下,好不好?”
“轻松下来,日子就不过下去了。”
“我会去工作。”
主人突然笑了出来。
”你能做什么工作?别说养这个家了,能赚点零用钱就该偷笑了。”
“所以把房子卖了吧!”
太太以前所未有的顽固穷追不舍。
“反正凉子迟早会嫁人,你和我两个人用不着住那么大的房子啊!”
“别说傻话了。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
为了就此打住话题,主人似乎坐了起来。
“把钱包拿来,我要去打电话。”
太太走过来将我取出。然后就像她总是背着主人这么做的时候一样,偷瞄我的怀里。
我的内侧有两个夹层。其中一个装着主人的提款卡等物品,另一个装着像厚纸般的东西。自从我来到主人的身边,它就一直放在里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个谜。因为主人从未将它取出,也没有去触碰。
但是现在太太将它拿了出来。
“老公,你一直很宝贝地带着这个吧?”
主人的声音有些狼狈:
“你怎么知道?”
“我有时候会偷看你的钱包。如果没什么钱的话,就放一些进去。你都没发现吗?”
主人粗鲁地说:“把钱包拿来。”
太太把我交了过去,她说:“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所以——”
这后半句话一起被门关上了,没法听见。
数日之后,主人回到了工作岗位。
5
一旦有案子,我的主人就得四处奔波。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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