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的耳语_[日]宫部美幸 【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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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可能,”守叹了口气说:“反过来说啊,也很可能是信口雌黄。”

  “信口什么?”伸二探出脸来。

  “小孩子退回去!”大姊大作势要揍人。

  “说到阴险,怎么样?三浦那家伙还不至于闹到你家来吧。”

  守没有立即否定,有意识地保持面无表情。但从大姊大的表情便可看出他失败了,察觉到这点,守倒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可不好笑。这一次,那家伙干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不用担心。”

  |可是……”

  |这不是倒来了吗?太让大姊大担心了的话,就像被女孩子保护了,自己都觉得很悲惨呢。”

  “我可没那意思。”

  大姊大眨着眼睛。虽然场合不对,不过守心想,那睫毛既长又好看呢。

  “对不起,开玩笑的。”守笑了,说:“谢谢你啦。”

  大姊大微笑了。能看到时田沙织的微笑——不是爆笑——是少有的特权。

  “你不会生气吧?”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总之,你不可以生气喔。”

  “嗯,很困难的要求呢,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对这次的事情,日下君的父亲也一定在担心着呢。”

  守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在这附近的哪里,一直都在注意你和你母亲。现在也知道你在浅野先生的家,虽然想来看你,可是门槛太高,没办法跨越……”

  “母亲忌日时,我去扫墓。一看,不知是谁先来了,还供了花……”守轻轻地张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像这种事,之前从来也没发生过。”

  大姊大不禁感到害臊,缩起肩膀,说道:“不过,男人就是这样,我妈这么说过呢:『你好好地记住哦。』

  守发窘了,继续说道:“只不过……”他心想,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大姊大未免太难堪。

  “我有过我爸好像就在附近的感觉呢。还想过,说不定彼此在知不觉中擦肩而过呢。”

  “擦肩而过也不知道?不记得长相了吗?”

  “已经不记得了。我爸也忘了我的样子了吧。”

  “你们分开时,你几岁?”

  守的右手指举了四只。

  “这么说,那就真记不得了,相片也没留?”

  “那种情况下又不可能留下相片。我曾找出十二年前的东北新报,以为至少会刊登大头照,结果并没有。”

  “母亲的遗物呢?”

  “有哇,相片和戒指……”

  大姊大感到不可思议,但有点感动似地点着头。

  “妈一直都戴着订婚戒呢。”

  日下敏夫离家那一天,从早上就一直下着雨。北国三月的雨很冶。从前一晚开始下,到黎明时越下越大。

  一早,敏夫在约过了五点钟离家。比枚川车站最早发车的特快车都早。

  守的房间在正门口旁边,他察觉到父亲正要外出,打开拉门窥望了一下,正好看到父亲整齐地套上西装、穿上鞋子。

  可能要赶去参加早展会报吧,当时他这么想,也想着母亲还在睡吧。但现在回想起来,启子并非还睡着,是佯装睡着吧。那时候敏夫的生活不规律,偶尔连着几天都没回家。

  启子当然察觉到那是“女人”的关系。然而,守不曾看过父母吵嘴、母亲哭泣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那是不好的。

  那时,守感受到的是家正在逐渐崩毁。并非遭到外力的破坏,却听得到崩毁的声音。

  门打开后,雨声很大。父亲关上门,雨声也变蒙胧了。敏夫走了。就这样。

  敏夫失踪后,侵占公款的事态爆发,启子发呆的时间变多了。在厨房切东西时、折叠衣服时,手会停下来,眼睛仿佛遥望着远方。

  对守而言,他首先遭遇的试炼是没有朋友愿意跟他玩。父亲不在的涵义、父亲所做的事的涵义,都尾随着成长中的守,强迫他去领会。

  父亲抛弃了我。这样的理解就像婴儿首次碰到暖炉被灼伤后,理解到火是可怕的一样。守此后尽量回避这种想法渡日。

  至于启子,从不会对守说明过父亲的事,也不曾责陆、包庇过他。她只是跟守说,只要记得我们不需感到羞耻献好了。

  “守,你没想过离开枚川吗?”

  “有哇。不过,没真的去做!”

  “为什么?”

  “有个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和那个朋友分开,况且,不能留下妈妈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你妈不离开枚川?守,你有没有想过?”大姊大问道。

  守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有过一段时期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是因为固执呢?希望呢?或只是没有其他办法呢?

  敏夫的“女人”在市内酒吧工作。比启子还年轻十岁,腰围瘦十公分,也有行动力。她比敏夫早一个星期离开了枚川。

  警察针对耐力很强的她调查行踪。不用说,那是因为她和敏夫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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