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铃!”传来女孩子母亲丰哭的声音,央求着说:“求求你,下来吧。”
守再跳一次。这一次结实地攀住了。他一脚踩在帮浦仓库的门把上,奋力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撑。只听见高野像哄小孩似的持续劝说着:
“今天你和妈妈一起来买东西,是吧?谢谢你们啊,买了什么呀?”
守上半身已出现在帮浦仓库上面了。他的视野突然开阔,看见坐着的女孩背影和劝说的店员们。高野向前跨了一步。
“别过来!”
女孩的声音清楚地传过来。守走在帮浦仓库上头。
他努力地不去看屋顶上围栏那一头。尽管如此,靠近围栏的那一侧身体忽然痒了起来。
他低下身子缓缓接近女孩。红色的毛衣在风中微颤。高野继续说着:
“你来书籍卖场了吗?你喜欢看书吗?”
来到了水塔前,距离女孩的背约两公尺。她又开始慢慢地移动了。守尾随着女孩,也移动着。终于靠近围栏了。
“很讨厌!”女孩喃喃自语。
“讨厌?那很遗憾,为什么?”
守做好准备动作。
“好可怕!”女孩说道。原本正常的语气变了:“讨厌,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呀……!”
这时,高野以外的劝服者也发现守的举动了。女警卫脸上闪过惊恐的表情,女孩注意到了,她转过头,看到守。
她大声喊叫。那一瞬间,守感到一阵突来的畏怯。他不假思索,胡乱地朝红毛衣扑了过去,猛然抱起女孩往后退,跌了个四脚朝天,然后拚命稳住身体不让自己滚落下去,双脚叉开用力蹬在屋顶上。
女孩不停地喊叫。劝服者们跑近,高野以惊人的速度爬上水塔,协助手忙脚乱的守、激动的女孩.
“已经没事了。别动、别动。嘘,安静……”
高野像在念咒似的反覆说着。终于制止了女孩的抵抗,扶起纤弱、开始哭泣的女孩。但是要让她下去需要梯子,后来在及时赶上的消防队员的协力下,女孩子被他们用担架拾出去了。
“好险哪……”
两人坐在水塔上,擦拭淌满了汗的额头。高野喘了一口大气说:
“干得好!真是的,万一稍有差错,守也会一起倒栽下去呢!”
“不过,没事了。”
“嘿,少年仔,警匪片看太多了吧!”
水塔下,牧野警卫手叉腰怒喊着。守低头谢罪。
“这个水塔四周也应该建围栏,我去跟主任建议。”
“那孩子怎么爬上去的?”
“和守一样。好像是在三楼乐器卖场时开始不对劲的,就像一头躲山上大火的动物一样,一直往上、往上逃,最后逃到了这里。”
“咦……?整个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野突然歪着头望着守,问:“可是,守是从哪里上来的?”
“从一般用楼梯。”
“不过,那里的门应该是上锁的。”
“今天没锁!”
不停打颤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精神也恢复了,能走下楼了。守往下一看,一名消防队员正用惊恐的表情仰视着。
“很抱歉,惊扰了大家。”
高野低下头赔罪,消防队员忿然地说:
“真伤脑筋,被这种任性的行为摆布……”
接下来,不仅得对警察局和消防署报告跳楼骚动的原委,会挨骂,而且工作进度也受到严重的影响。那天,守加了大约一小时的班,走出“月桂树”的时候,只觉得疲惫极了。
他踩着脚踏车,正要转过堤防下面的路时,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放慢速度回头一看,只见真纪的夹克一角边随风飘飞,赶了上来。
两人回到家,拉开的拉门,像小学生般地齐声喊道:“回家喽。”
“回来啦?”
一声熟悉的、很怀念的声音回应着。守和真纪踩着正要脱下的鞋跟,相互对望了一眼。纸门拉开,大造走了出来。
“回家喽!”他也说道。
四
那晚,以子像个大车轮似的转动着,小小的餐桌上,准备了多得快放不下的晚餐。
“爸连作梦都想喝啤酒,”真纪噘着嘴说:“真失礼,比起我们来,他更想念的是啤酒呢。”
大造还是憔悴了一些。不过,喝干啤酒后的那张笑脸,和以前完全一样。
“无所谓了啦,哪,能回来就好。”
大造放下啤酒杯,用手制止了正要伸手拿起啤酒瓶斟酒的以子,坐正后说了:
“这一次,真的让大家担心,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觉得非常抱歉。感谢大家。还害老妈受了伤……”
大造屈身弯下僵硬的身体,双手撑在榻榻米上低下头去。
“爸真是的,还会不好意思,”最先说话的是真纪,说道:“吃吧,爸。”
吃过饭,守和真纪听大造详细地说明如何能回家的经过。
“自愿出面的目击者是什么样的人?那个人的证词是关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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