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伸出手抓住守的夹克袖子,说道。
“他因为瓦斯爆炸死掉了,你也去了,是不是?”
“是。那以后,我想尽办法想找到你。”
“我也想见你呢。你是谁?和桥本先生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些什么吧?今天要我来这里的信也是你写的吗?”
和子紧抓住守的手又冰又冶。守急忙问:“信?你是被叫到这里来的吗?”
“是啊,”男子回答:“信上写能助她一臂之力。”
守有些粗暴地拉起和玉让她站起来,然后对着男子说:
“请赶快带高木小姐离开这里。你们有可以去的地方吧?以后要怎么跟你们连络?”
男子像搂着似的撑住和子,回答道:
“到我店里就行。”
接着他告诉守“塞伯拉斯”的地点。
“细节的事以后再说,总之,情况紧急,赶快离开这里。”
“知道了。”
两人离去后,守觉悟到摊牌的时机到了,环顾着四周。“那个人” 一定还在旁边,这一切他应该都看在眼里。
然后,守感觉到,“那个人”的手落在右肩上。
五
他生病了!
很奇怪的,第一印象竟是如此。曾那么恐惧的“那个人”,竟然像个老病人。
“嘿,小弟弟,终于见面了!”
他以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身高也和守差不多。原来的肉体不知足歪让病魔给压缩了,只有头看起来出奇的大。松垮垮的银灰色西装,和头发的颜色相似。眼下松弛,脸上除了刻着年纪的皱纹以外,覆盖在身上的是疾病把肉刨削掉的、残骸般的皮肤。
全身唯有盯着守看的两只眼睛还活着。
“小弟弟,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吧。”
守用力缩起下巴,点了点头,说:
“第四个人失败了吧。”
很意外地,老人笑了,说:“你做得很好。我就知道你做得到。高木和子的事不管它。那么,走吧。”
“走?去哪里?”
“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喜欢你,而且我有话要跟你说,所以用这种方式把你找出来。别说话,跟着我走。”
随老人搭上计程车,约晃了三十分钟后下车。头顶上有高速公路经过,公寓混在办公大楼中。夕阳余晖鲜红得像是不吉利的返照,映在大楼的墙壁上。
计程车离去后,守内心的畏怯感又回来了。刚才的计程车,对他而言,竞像是能载他回到正常世界的最后一艘船。
老人带领他走进道路稍微凹入的地方,来到一栋五层楼的白墙公寓。走进建筑物以前,守牢牢地记住周围的样子。
公寓对面,在大楼与大楼之间,潺潺流着缩起肩膀般细细的运河。对面有立体停车场。附近的电线杆上贴着附近的居住情况标一不脾。无论会发生何种情况,至少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老人在五。三号室前止步,说:
“这里。”
门上端挂着写着“原泽信次郎”的牌子。“那个人”的名字竟如此平凡,守觉得很难相信。
“原泽?”
守咕哝着,老人答道:
“那是我的名字,抱歉,我从没跟你说过。”
走过平凡而简朴的室内,老人推开后面的房间,让守进去然后关上门、打开灯,惊人情景在眼前展现开来。
最里面的墙壁前,拥挤地放置着类似音响的器材。守能分辨的是放置在中央的三台录音机的走带机器,以及两旁的扩音器、调谐……,还有,那是示波器吧,看起来又像增幅器。母亲启子死亡时,在加护病房看过类似的测量心跳和脑波的机器。
尽头的窗前,厚重的窗帘放了下来,把来自外面的光线都遮掩住了。那窗帘的材质并非棉或丰毛,而是类似X光技师所穿的围裙。
相反方向的墙上,有一座塞满书的固定壁橱,地板上铺着短毛地毯,有吸音的效果。然后,房间中央有一张安乐椅。
“怎样?”原泽老人说道。在灯光及全然的寂静中,那声音极为人性。
“你在这里做些什么?”
老人将上衣脱下,放在一旁的机材上,说:
“说来话长,你累了吧,坐下不好吗?”
“不用,”守背对着窗站着说:“你怎么看都像个病人呢!”
“是吗?”
“一目了然。”
“是吗?那么,时间不多了,从哪部份开始说明好呢。”
老人手插在腰问,像只鹤般在器材前缓缓踱步,然后停在录音机走带机前,说:
“首先,我透露个内幕吧。.”
他打开走带机的开关,红色灯亮起,从扩音机传出录音带绕行的声音。接下来,听到原泽老人念着日期和时间的声音。
“被试验者,浅野真纪,女性,年龄二十一岁。”
守不禁向前倾,老人的声音继续:
“你叫什么名字?”
“浅野真纪。”
真纪的声音答道,稍带睡意、很平稳,不过的确是真纪的声音。真纪逐一且老实地回答老人提出的问题。出生年月日、家庭成员、职业、现在的健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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