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的名片上写着“西北船舶株式会社董事会长大平正树”。一定就是刚才在名单上看到的“大平正树”,浅见有些惊慌失措地拿出了没有头衔的名片道:“我叫浅见。”
“其实啊,”大平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也在‘大和’号上,是极少的一部分被奇迹般救起来的人之一。”
“哦?那么,您和八田野船长的父亲是战友吗?”
“是的。八田野船长的父亲是一位年轻少尉,是我的上司。在战斗中,八田野少尉身负重伤,临终前向我交代了遗言,并把御赐的表交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那件遗物已经送还八田野家了吗?”
“当然,战后不久我就送去了。现在少尉儿子驾驶着豪华客船,满载着乘客悠闲地从东海海面经过,我深切地感到这个时代的可贵。”
太平一脸无限感慨的神情,出神地看着图书室墙壁上挂着的”飞鸟”号的照片。
“大平先生的儿子呢?”
浅见以“少尉的儿子”产生了联想,十分礼貌地、不带任何特别意思地问道。
大平哆嗦了一下,反应很让人意外。
“有过一个女儿,但已经不在了。”
“啊,真对不起,不该问您这么失礼的问题。”
“哪里话,没关系的,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大平脸上浮现出的悲哀却无法隐藏。
第四章 暗藏杀机
一、星空下
当地时间三月五日晚上十一点——从这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已经把时钟向后拨了一个小时,所以现在以日本时间算的话,应该是三月六日的零点了——通讯室向船桥报告了一条令人担忧的消息,香港连续发生恐怖爆炸事件。
八田野船长亲自同公司取得联络,以求准确把握事态。据消息说,目前只发生了两起爆炸,但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扬言要实施第三次爆炸。
这时,“飞鸟”号正在通过台湾海峡。停靠香港将在两天后的七号早晨。毫无疑问,乘客们大都会上岸观光或购物。在这个时候发生恐怖骚乱真是—件头疼的事。公司把所有决策权都交给了“飞鸟”号。
“怎么办呢?船长。”二等水手福田问道,“停靠香港可以按原计划进行吗?”
“这个嘛……”
八田野考虑了一下之后答道:“到香港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在这期间只要情况不再恶化,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我知道了。”
好像凑热闹似的,又有消息说一艘日本船籍的货船在马六甲海峡遭遇海盗袭击,下落不明。九千五百吨的货船突然下落不明,叫人难以置信。
听到这样的消息,八田野再一次深切地感到环游世界的航行是一项责任重大的事业。虽然“飞鸟”号选择的航线都比较安稳,但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现在出事的马六甲海峡就是“飞鸟”号一周后要通过的地方”作为船长,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我目前是在面临着无数的危险中航行,切不可疏忽。
比起这些来,房间里有没有被人窥视这种小事显得鸡毛蒜皮。然而作为工作人员仍必须一丝不苟地对待,这是员工的职责所在。
作为对策,八田野船长决定增加一次船内的巡逻。对于担当警卫的人来说也许增加了负担,但是当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原则上,“飞鸟”号的船内生活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只要不妨碍他人,乘客随时可以走出房间,比如说,可以登上顶层甲板去仰望星空。为了防止意外,八楼的“丽德”餐厅的桌子都盖上了一张网,禁止使用,但隔壁的洗浴池直到深夜也可以使用。当然,站在七楼的散步走廊上吹吹海风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因此,由于有这些客人的存在,巡逻的人不可能一一怀疑、问长问短的,最多只能有意无意地说声“晚上好”或者“天凉了,请注意别着凉”之类的,以试探对方的反应罢了。
八田野完成了工作后回到了自己房间,刚过12点,908室的神田功平向接待大厅反映“看见了可疑的人影”。
由于前一天船长已就此事作了指示,接待大厅立即与事务总长花冈取得了联系,这个时候,花冈已经上床就寝了。他一方面向船长报告了此事,一方面让警卫员立即赶往908房间。
神田在睡衣外套了一件长袍就打开了门。看见警卫员,他说:“跟你可设法说。”他抱着胳膊,叉着腿站在那儿,夫人千惠子也穿着睡衣,隔着神田的肩膀用略带几分怒意的眼睛瞪着这边。
908室是豪华套间,房间也有相应的宽度,但由于是—个房间,进门便可以看见床。警卫员实在不太好进去。
正在这时,花冈起来了。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似的,制服的扣子有一颗还没有扣。
花冈收起了平时的笑脸,忧心忡忡地说道:“听说又出现了?”
”是啊,又在那里从窗帘的缝隙里窥视。”
神田用手指着窗帘。从现场看来,窗帘内侧厚实的裙边重叠得很好,看不见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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