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飞鸟”号将进入新加坡港。这附近的海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发生有名的“马来海战”的地方,英国军队引以为豪的“威尔士亲王”号战舰被日本海军航空队击沉。大约在三年之后的莱特岛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反遭毁灭性打击,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接近菲律宾海沟的这一带的海底,长眠着那些海战中无数的牺牲者。
从那之后才不过经历了短短五十几年,人们便在这悲切的海面上享受着豪华的旅游,八田野对此有一种难以排解的心境。再加上在香港又有乘客耽误了上船,更使得他心情无比沉重。
然而即使与这种个人的感慨无关,乘客下落不明对于客船来说,仍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三天过去了,没有村田的任何消息。
船员们和公司方面都做出了种种悲观的推测。
固然有出事的可能,但有一种观点甚至认为村田的失踪可能是有计划的偷渡。
这天,“飞鸟”号上开展了一场名为“亚洲之夜”的文娱活动。
晚餐之后,乘客们尽量穿着亚洲各国的民族服装走出房间。“丽德”餐厅外的甲板上有香港龙舞、中国乐器演奏、巴厘岛舞以及竹杠舞等的表演,最后乘客们也一起跳起了康茄舞,气氛十分热烈。
九楼的甲板上为豪华套间的客人们准备了二张大桌。侍者为客人送上土耳其烤羊肉串和大虾等。
桌子的周围,豪华套间的客人们都到齐了。从他们各自不同的服装上可以看出乘客们为此下了不少功夫。
神田夫人千惠子大胆地穿了一套开叉的中国旗袍,开口处一直到腰部,大腿时隐时现,吸引了周围诸多男士的目光。丈夫神田功平也穿了一旁有大人物风范的中国服装坐在旁边,但由于千惠子夫人背后站着英俊时髦的魔术师志藤以及体格强健的运动教练埸原,所以神田的存在总显得不太显眼。
内田康夫·夏纪夫妇当然也在那里。内田仍旧那么不擅交际,待别是连一件亚洲风格的衣服也没穿。真纪夫人则腼腆地穿上了刚在香港买的中国服装,高兴地和同桌的客人谈着话。
同桌的客人除了后闲姐妹以外还有松原夫妻,以及920号房间就大平正树·信枝夫妇等。
这个时候,内田靠近神田千惠子,小声地说道:“夫人,阳台上出现人影那件事,那以后怎么样了?”
不管甲板上有多么热闹的表演,也不管桌上的话题多么愉快而充满热情,内田就只对与“案件”扯得上关系的话题感兴趣。
“啊,那件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发生了。离开香港以来,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大概那个人得知我请内田先生帮忙的事,现在有所顾忌,不敢靠近了吧。”
“有道理,这的确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这不表明以后不会再有危险。如果再有情况发生请立即通知我。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可以立即从我上次跟您说过的那个家伙那儿得到协助。”
“那真是谢谢你了。现在多亏了志藤先生和家原先生,我觉得很安心。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也不可能从早到晚都给他们添麻烦呀。”
“您说得对。危险必须从根本上解除呀!”内田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内田先生的本意是不是觉得发生点儿什么案件会比较有趣啊?”
“啊?哈哈哈,我可没这么想。的确,有案件发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谁也不希望像夫人这样的美人遇上危险呀。”
在千钓一发之际不忘溜须拍马也是这个男人的特长。
“我想到了一件事,”神田夫人压低了嗓门凑在内田耳朵边低声私语道,“内田先生知道在香港有个客人没赶上船的事吗?”
“啊,我听说过这事儿。可真是个糊涂的家伙。对‘飞鸟’号来说也够呛吧。那个笨蛋客人到底是谁呀?”
内田口无遮拦地说别人坏话,惹得真纪夫人戳了戳他的肚子。
“行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有什么不对?这是事实。我最讨厌那种不负责任、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了。”
“可是,那个人也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吧?”
“那倒也是,也有这种可能。”
不管如何趾高气扬,只要夫人一训斥,他就会彻底反省、乖乖投降。这种软弱的一面也应该算是内田的一个特征。
“那个人不在之后,怪事就没有发生了,所以我觉得这不会只是一种偶然吧。”
“啊,啊?您是什么意思?您是说那个人很可疑啰?”
“这只是我的想像而已。”
神田夫人一本正经地说完后便结束了谈话。
为了应付“亚洲之夜”的食物供给,厨房工作人员几乎全体出动。八楼”丽德”餐厅外的甲板上设有多处烹调桌,他们必须在这里不停地制作土耳其烤羊肉串和鱼贝类料理等丰富的菜肴,以提供给甲板上面的客人们。
对于厌倦了长时间船上生活的客人们来说,这种活动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使人无比兴奋。
不过,作为管理整个厨房的厨师长,对于向客人们提供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食品多少有些抵触。厨师长高原胜彦并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但的确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也是由于这个原因,高原没去甲板上,而是和空闲的下作人员一起协助仓库管理员开始了停靠新加坡的一些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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