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能发现什么。」巡官忽然分外和气,「费雪,继续打听。姑娘,我们走吧!」
他们走过安静的一群,走到时代广场附近充塞的不可恭维的老建筑,进了走廊,登上咿呀作响的黑楼梯。楼梯顶端有个玻璃门,门上写着:礼沃利巴士公司经理提欧弗巡官敲了敲门,一个男人回答,「进来!」他们走进一个到处灰尘的小办公室,纽约典型微弱的阳光透过装置铁架的窗户照明房间。
提欧弗显然是个老气横秋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皱纹。
「什么事?」他的眼光从一张圆表移开,声音有些尖锐,眼睛先停在佩辛斯身上,然后才看巡官。
巡官粗声粗气地说,「我姓萨姆。这是萨姆小姐。我就是今天早上打电话问你费雪的人。」
「喔。」提欧弗慢吞吞地把身子往后靠。「萨姆小姐,请坐。巡官,到底有什么麻烦?今天早上我好像在电话上没搞清楚。」
「没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萨姆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巡官?」
提欧弗咧嘴笑了笑,「我的年纪其实比外表要更老些。我记得有一阵子,你的照片每天都上报。」
萨姆说,「喔。来根雪茄吧?」提欧弗摇摇头。萨姆巡官继续说,「嗯,我们只是在调查一些看起来不太干净的事情。提欧弗先生,请告诉我,是谁替印第安纳州来的那群老师安排租车的事宜?」
经理眼睛问了问。「我想——等等,我查一下。」他站起身,翻阅一个膨胀的档案夹,挑出一张记录。「我是这么想的。一位叫伍德的先生订的,他好像是那群人的经理。他两个礼拜前写信给我们,礼拜五又从公园山饭店打电话给我。」
「安排昨天的游览?」佩辛斯问,皱着眉。
「萨姆小姐,不尽然,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说他们的人整个星期在城里,希望我们提供交通服务。」
萨姆向:「所以他们星期六和星期日也出去喽?」
「噢,是埃他们今天和明天,还有这星期余下的几天都要出去。行程很紧,其实有点不寻常。我们当然给了他们特别的折扣。」
「嗯,一开始就有十七人,对吗?」
「十七人?没错。」
「星期六和星期日出去的,没超过十七人?」
提欧弗瞪着他,然后冷冷地说:「不应该有多余的人数,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话。等一下。」他从桌上几部电话中拿起一部,显然是不用经过总机的专用线,因为他立刻说:「巴比,叫襄雷和布朗上来。」他慢慢放下话筒。
「巴比。」巡官说,「发车员?」
「对。」
「我懂了。」巡官擦亮火柴点雪茄。
门开了,两个穿制服的健壮的家伙走进来。
「布朗。」提欧弗不苟言笑地对第一个人说,「你星期六带公园山那群老师出去,你算过人数没?」
布朗有些惊讶,「当然,提欧弗先生,共十七人。」
经理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他的同伴,「你呢?襄雷。」
「老板,十七人。」
「你们两人都确定?」
两人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好了,各位。」
他们回身要走,巡官客气地说:「等一下。你们下楼时,请发车员巴比上来。」
经理面对两人询问的脸色,点点头。门在两个人背后关上后,他烦躁地说。
巡官笑笑。「我知道。提欧弗先生,你让我来料理他吧。这是我的本领。」他搓搓手,斜眼看看佩辛斯,她又在皱眉了。萨姆还没完全明白父爱排山倒海而来的特点。他的女儿留着两条辫子时就出国了,回国时都已经是年轻姑娘了,父亲的角色对他来说是在他晚年才降临的。可是这个场合,他沉默的哀求却得不到理睬;佩辛斯正在思考千种事情的千种可能,而满足父亲的虚荣心绝不包括在内。
门打开了,楼下亭子里那个白头发的人出现了。他的嘴唇闭得相当紧,他故意忽略萨姆父女的存在。
他清着喉咙说:「提欧弗先生,找我吗?」
巡官用职业警官冷静权威的口吻说:「巴比,说实话吧!」
那人的头不情愿地转过来,他看了一下萨姆,立刻把眼光移开:「什么——先生,我不明白。」
「巡官对你说话。」萨姆把大拇指挂在背心的臂口上。「得了,巴比。我知道你得了好处,拖拖拉拉对你没有什么帮助。」
巴比很快看了一圈,舔舔嘴唇,支支吾吾说:「我看我很笨。什么好处?你什么意思?」
「贿赂。」巡官一点都不表示同情。
发车员脸上的血色渐渐褪色发白。他两只大手也无力地绞着:「你——你怎么发现的?」
佩辛斯无声无息地喘了口气。提欧弗满是皱纹的脸开始泛起怒气。
巡官笑笑:「我的工作就是发现事情。老兄,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进牢里;可是提欧弗先生,嗯——如果你坦白说出来,他不会控告你。」
经理粗声说:「对。巴比,你听到巡官的话了!别站在那里像笨牛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比绞着帽子:「我——我有家要养。我知道这违反了公司的规矩。可是那笔钱看起来有些——诱人。当第一个家伙提起时,我想告诉他不可以——」「戴蓝帽的家伙吗?」萨姆插嘴说。
「是啊!先生,我告诉他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可是他把十元钞票露给我看。」巴比有些结舌,「所以我就说好。我让他和其他的人爬进巴士。过了一分钟,又来了另一个家伙,他向我提出和第一个人相同的要求,要我让他上费雪的巴士。因为我已经让第一个上去了,所以我想既然做了,何不再多赚个五块钱。他给了我一张五块钞票。所以这第二个家伙也爬上车,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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