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连起来的,因为两组字母分开根本没有意义,所以一定是一个字,H-e-j-a,可是我很确定,没有这样的一个字。
雷恩先生缓缓会上字典。「果然,」他轻声道,「如我所料。」他抿紧嘴唇,在尸体前面来回踱步,眼神令人费解。
「我们可以依照形状把两截盒子拼起来,」他低声说,「我想……真可惜,我们没有第一截。」
「谁说没有的?」凯尼恩冷笑着,我惊讶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第一截,「我突发奇想,觉得可能用得着,来这儿之前,特地从总局的档案里把它挖了出来。」他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递给老绅士。
雷恩先生急切地抓过来,走向书桌,把两截盒子拼在适当的位置上。现在完全清楚,这是一个缩小的木箱子,有着小小的金属扣链,字母排列起来凑成了这样一个字:Heja。我脑中豁然开朗:这四个字母显然并不能凑成一个完整的单词,一定还有其他的字母,因为如果要在盒子上漆字,一定会漆在中央,然而眼前我们看到,a位于中央的那截盒子, 所以如果没有其他字母的话,这个烫金的字母就偏离中央了。
雷恩先生低语道:「你们看,拼起来以后,只差一截就是一个完整木箱的模型了。刚刚查过字典,证实了我的怀疑,英文字典里,只有一个字是h-e-j-a开头的。」
「不可能!」休谟迅速道,「我从来没听过。」
「不一定是有意义的字,」雷恩先生说,温和地微笑着,「我重复一遍,英文字典里只有一个字是h-e-j-a开头的,可是却根本不是英文,而是英语化的字。」
「是什么?」我缓缓地开口问。
「希贾兹(Hejaz)。」
我们都眨着眼睛,好像他说的完全是胡诌的咒语,然后休谟咆哮了:「好吧,先生,就算是这个字好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希贾兹,」老绅士冷静地回答,「是阿拉伯的一个地区,巧的是,希贸兹的首府就是麦加。」
休谟绝望地说,「然后呢,雷恩先生?这实在是荒唐透顶、毫无意义。阿拉伯!麦加!」
「休谟先生,毫无意义吗?不会吧,有两个人因此而死,」雷恩先生面无表情地说,「我承认,如果你从字面上解释为阿拉伯人,那的确是异想天开。但我认为没有必要朝这方面去想。我有个非常特别的想法——」他的声音逐渐变弱,然后轻轻地补上一句:「休谟先生,你知道,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
「还没完成?」
父亲的眉毛皱成一团,「你的意思是,还会扯出另一桩命案?」
老绅士两手在背后交叉,「看起来似乎如此,不是吗?第一次凶杀案的被害人遇害之前,收到了HE那截盒子;然后第二次凶杀案的被害人遇害之前,收到JA那截盒子——」
「所以,有人将收到最后一截盒子,然后被干掉,呃?」凯尼恩扭着声音笑起来。
「未必。」雷恩先生叹了口气,「如果过去的模式是有意义的,那么显然会有第三个人收到最后一截盒子, 上面会漆着Z,而这个人会被取走性命。也就是说,会发生一桩Z的谋杀案。 」他微笑起来,「不过我认为,在这个案子里,我们不应该相信过往的模式,重要的是,」他的声调转为高亢,「有『第三』个人牵涉在内,在佛西特参议员及佛西特医生这两个案子中,他扮演三人组的最后一员!」
「你怎么推测出来的?」父亲问。
「非常简单。为什么这个盒子一开始就锯成三截?显然是因为打算要送给三个人。」
「第三个人是得奥,」凯尼恩说,「你说『送』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截就是要留给他自己的嘛。」
「噢,凯尼恩,那完全是胡说八道。」雷恩先生温和地说,「不,不是得奥。」
对于那个盒子,他就只说了这些。从凯尼恩局长与约翰·休谟的脸上,我知道他们都不相信雷恩先生对盒子的解释,即使是父亲,也是一脸狐疑。
雷恩先生双唇一紧,突然开口道:「信呢,各位先生,信在哪里?」
「他妈的这是怎么——」凯尼恩开口骂道,一张厚嘴唇大开。
「快,快,各位,我们在浪费时间,你们发现了吗?」
凯尼恩无言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张纸片,递给老绅士。「在书桌上发现的,」他不安地嘟哝着,「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东西?」
那是我前一天晚上在佛西特医生书桌上看到的,放在中间那截盒子旁边的纸条。
「哈!」休谟叫起来,从雷恩先生手上抢走那张纸条,「凯尼恩,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都没跟我提起?」他抿抿嘴唇:「反正,我们又重新回到现实了。」
纸条是用墨水写的,是普通的手写体,那张纸很脏,似乎很多人经手过,休谟大声念出纸条的内容:
定于星期三下午脱逃,在筑路时找机会。警卫没问题,食物和衣服放在上回纸条中我告诉你的那个棚屋中。先躲在那儿,星期三晚上十一点半来找我,我会单独一个人,把钱准备好等你。看在老天分上,小心点。
「文拉·佛西特!」检察官大叫,「好,好!这回我们可逮到得奥了,太好了。佛西特基于某些怪异的原因安排得奥脱逃,还买通了警卫——」
「查清楚是不是佛西特的笔迹,」父亲说,雷恩先生郁郁寡欢地在旁冷眼相看。
佛西特医生的笔迹样本找来了,虽然没有笔迹专家在场,然而只消稍稍加对比,就可以充分确定,这张纸条的确是佛西特医生亲笔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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