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园主有一辆摩托,他的弟弟也有一辆。他有时把车停在这儿。花匠有一辆小本田摩托。但是没人叫莎拉,或者类似什么名字。吉姆肯定是摘混了。
搞混了,没错。他只是个孩子。但是就昨天夜里,他伸手抓住你的命根儿,让你大吃一惊。凌晨3点钟,他突然在睡梦中尖叫起来,你怎么也无法将他唤醒。他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你明白了,你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看看现在的你,脸上正堆着笑。
你说:“我告诉卡萝尔,莎拉肯定是动画片中的某个角色。这孩子常常凭空想像好多事情。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智力发育很快。”
“是的。”你说。你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你就是想按着这个母狗的头往墙上撞。你的喉头发热,你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今天好吗?”你问。
“他很好。”
“昨天夜里他有点发烧,卡莫尔觉得他可能对什么东西有反应。”
她笑了,像一个和蔼、尽责的幼儿园阿姨那样笑了。她说:“他今天很好。”
你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狠狠地扇她一巴掌。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本来还以为他又支气管发炎了。”
“没有。”她说,‘他今天一天都很好。”
你离开了。
65
“凯茨,我们今天下午接着再聊这事儿。我们已经大体上把案情弄清楚了。吉姆是一个口齿相当清楚、表达能力极强的小孩子。他只有3岁,可是话说得很明白。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很难获得证据。”
“为什么?”
“吉姆的爸爸有点把事情搞砸了。他那个星期一终于忍不住了,到幼儿园去质问园主。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样就给罪犯提了醒。我们本可以突击搜查那里,或者派什么人潜进去秘密调查。我们还可以对整幢建筑和游戏场进行严密的监视。”
“我记得你说过他一直很能控制自己?”
“他的确是。他们星期四把吉姆和玛丽亚接走,与小吉姆做游戏,想知道更多的情况。他们星期五一天都在做这件事,晚上他们终于决定给社会服务机构打电话报案。他们报案后,我们在星期六晚上和他们进行了交谈,星期天又接着谈。到下来那个星期二,我们组织了一个班子。”
“但是汤姆感到很内疚。据我所知,小吉姆说了或做了什么让汤姆再也无法容忍的事情。他叫上他的弟弟,去质问幼儿园所有人。那里的人对他说了一大串好话,又是同情,又是关心,让他根本就无法说或做任何事情。我说过了,凯茨,这些人能言善辩,说起谎,骗起人来手段高明,轻车熟路。可怜的傻汤姆,他正好着了人家的道儿。他让他们有了时间来掩盖罪证。”吉尔看看手表,说:“嗨,我们该回去了。”
她们慢慢地沿着原路往回走。
“这个幼儿园隶属一个控股集团,公司总部由老爸负责,底下有四兄弟,都四五十岁了。集团下面有四个幼儿园,一个在这儿,一个在雷丁,一个在伯内茅斯,还有一个在卡迪夫。这个集团还搞陆路运输。我们尚未调查别的幼儿园,但是布莱顿的这个顶楼上面有个套间,那个叫朱利安的园主的办公室就设在那里。”
“幼儿园让男性担当老板的情况普不普遍?”
“这要看怎么说了,凯茨。理论上讲,这种情况并非很罕见。男人有时会帮助他们的老婆开个幼儿园,有时还可能当上几个负责人之一。但是实际生活中的的确确经管幼儿园事务,每天都去那里上班的男人是不多见的。事实上,除了这个叫埃肯垂的幼儿园体系外,我不知道任何有类似情况的幼儿园。这说到底并不是个男人干的活儿。”
“除非你另有所图,想得到长期接近小孩子的机会。”
吉尔停了一停,望着旁边一条小街说: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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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1点25分。汤姆·麦金尼斯很可能躲在哪儿静悄悄地吃三明治,要不就是在“愤怒的葡萄”酒吧安静的角落里喝酒。凯茨向吉尔道歉,说要去汤姆的办公室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吉尔笑着说有一大堆东西等着她回来看。
凯茨知道,吉尔很强大,或许不是那种一对一意义上的强大;不是那种勇往直前横扫一切的勇敢;她的强大是一种道义的强大。凯茨很羡慕她。
她敲了敲探长门上的玻璃。
“门没关,亲爱的!”麦金尼斯在里面喊,但是声音并不大,而且好像也不是冲着门说的。凯茨请他可能正在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酒喝。她推门进去,麦金尼斯果然正弯着腰翻抽屉。凯茨脸上漾起会心的笑,她说:“下午好,先生!”接着又补上“我是凯茨。”以示身份。麦金尼斯发出一声放心的“噢”,直起身子,出现在凯茨的视线里。
他说:“凯茨!来一块薄荷糖。”
凯茨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生,呃,汤姆……我在想……有些事我想向您打听一下。”
“是你早上骚扰鲍勃的事儿吗?他说你差点把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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