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到哪儿?”
“温切斯特,汉茨总部。”
“去听他们说他们不准备采取行动?”
“如果他们那么确定,早就枪毙了这事了,也不用我们去谈。”
凯茨叹口气。她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彼德,他们已经决定了。他们会跟咱们谈,胡扯3个小时。会谈记录将显示他们是多么想采取行动,但是计划是不可行的。”
“是这样。”
“是这样,那怎么办,彼德?这些人杀小孩。那些父母们可能至今还不知道孩子出了什么事。孩子是离家出走去了伦敦,还是给哪个狗杂种掐死了?还是被轮奸之后弃尸荒野?”
“冷静一点,朋友。”
“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警长。你能对此心平气和,我不能。我就是想把这些人从大街上清除掉。”
梅森不说话,等着。她能感到他是在等她平静下来。”
“你好一点了吗?”
“没好多少。”
“弗拉德,我也有一个小孩,记得吗,一个小女孩。克莱尔刚7岁,她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你认为我不担心吗?但是事情不可能总如人意。如果我们在这上面花上3个月,最后却一无所获,那岂不是让别的那些我们本来可以抓住的王八蛋得了好?我承认皇家检察院里有一群蠢货,但是这并不证明他们永远都是错的。冷静一点了吗,凯茨?”
“是。”凯茨说,“我们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如此了。”
88
下午2:07。
凯茨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多得让她感觉它就要爆炸了。她一合眼,就会看到那些被摧残的小生命的惨状,那些被撕裂的肛门组织,还有那被一个粗野的阴茎,一根邪恶的手指,一支蜡笔或者一个玩具娃娃的手臂撕破的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处女膜,以及他们身上的累累伤痕。她感到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责任和太多的无助。她想,即使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了也会流泪。
她感到胸口十分压抑,憋得难受,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要求到发泄。它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让她难以控制。她的脸被这压力涨得通红。她浑身上下充满了燥热,这好像不是她,不是那个一向冷静、温柔、有条理的她;而面前的工作也让她感到压抑。她想行动,想做些什么。她就像一条停下来就会闷死的鲨鱼,难以平静。她到底在这儿干什么?这个工作将在3个月里把她活活整死。
皇家检察院被冠以“犯罪保护院”的别称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他们怎么能在抓捕这些人渣时计算什么成本?把数字放进计算机里得出个百分比来,根据这个然后做决定!他们看过这些照片吗?他们空谈什么可能性与资源调配,他们就没有小孩吗?凯茨如果有个小孩,会让他暴露在像约翰·伯尼这样的人的魔爪之下吗?她合上了书本,把文件推到一边。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她处理问题的方式。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时,她说:“是我。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89
作战室,下午5:01。
凯茨跟探长谈过了,获得了他的临时允许,然后悄悄地溜进了作战室,坐在靠后的座位上,算上探长兰的10个人,荷比街谋杀案的人手已达到了30人之众。5点差5分,这些人都到齐了。凯茨在坐着的和不得不站在过道里的人中间找着,但是没有看见安琪尔。这次会议至关重要,凯茨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她有些兴奋,是的,弗拉德又回到队伍中来了!
5点整,屋子突然安静下来。30秒以后,大门开了。总探长布莱克赛,探长麦金厄斯和探长兰还有警长穆尔走了进来。布莱克赛走上讲台,屋里一派严肃与紧张。
“先生们。”他开口了。凯茨可以感到自己的心在嗵嗵地跳着,好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们有三具尸体,三个名字,一个联系。请放下百叶窗。”
兰探长的一名助手拉了拉绳子,外面的世界被隔绝了。布莱克赛点点头,幻灯机响了几响,屋里的灯关了。墙上映出一个标准的新囚犯正面与侧面照。是约翰·伯尼。
“安东尼·詹姆斯·撒格,49岁。生前是作房地产代理的。恋童癖。”
机器咔地一响,另外几幅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戴瑞克·埃德温·保罗,35岁,会计。恋童癖。”
他点点头,机器又咔地一响。
“雷·詹姆斯,又叫约翰·雷纳尔,推销员。恋童癖。”
“先生们,他们现在都死了。不值得为他们流眼泪。”
凯茨想知道汤姆·麦金尼斯此刻在想些什么,接着她又想不知安琪尔现在在哪儿……总探长这时正在介绍当初抓捕这个犯罪团伙的“埃利斯行动”的情况。
“……到西米德兰兹、斯塔弗德郡,大曼彻斯特和切舍尔郡。87个人花了9个月时间,100多万英镑……”
凯茨在想,在希望。
“……安东尼·詹姆斯·撒格,8年;保罗,6年;詹姆斯,6年。撒格与保罗到目前为止根据官方记录仍‘住’在他们应住的地方,没有任何违反假释规定的行为。詹姆斯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两个月以前,他的住所、他当时十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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