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麦金尼斯追问。
“伯恩利和格林花了同样数目的钱用来装修。如果我们能找到推销这些书的人,而且要是比奇曼支付的也是现金的话……”
“那怎么样?”
“我不敢肯定,先生。不过……”
“推销这些书的人,名叫汤姆林森。”穆尔手里拿着一张白纸片,语调平板地说,“请把这张名片收好,弗拉德。”
16
女人固然有千姿百态,男人也不乏形形色色。他们有好有坏,但一般都是优点多于缺点。凯茨心情好的时候,会看到圣和格里夫斯的可贵之处,甚至还会把延格尔当成个给人带来快乐的大活宝。
可是汤姆林森却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这种人只能给“男人”二字蒙上耻辱。他阿谀放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凯茨身上扫来扫去。
汤姆林森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打一条红黄绿相间的领带。新上装粘着污渍,脚上的鞋也邋遢得很。凯茨知道,在判断能力上自己称不上是个富有经验的老手。可是一看见眼前的汤姆林森,她心里的憎恶便油然而生。当汤姆林森在那儿口若悬河时,她心里暗想:这种人应该被关进大牢。就像踏进了肮脏的魔窟一样,凯茨简直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回去冲个淋浴才好。
“我只记得那是在布赖顿的阿斯达超市。在这之前我也卖掉过一回,不过那次说好是3年付款。现金付款不多见。”
凯茨抬抬身子,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我当时并不怎么热衷于与霍歇姆做这笔生意。这个人看上去不太像个会买这种书的人。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撒开大网,总有捞得到的鱼’,是吧?”
凯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汤姆林森又接着说:“后来我就去了。那儿地方不大,也没怎么装修,是吧?”
“没错。”
“我给他看了货,开了价。”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闻嘴,看他怎么说。你知道,做生意都这样。”他停了一下,“当时我正在想,他会付现金呢,还是用信用卡?突然他开了口,说:‘我只有1000镑,如果这是最低价的话……’”
“一套书的最低价是1050镑。于是我打电话告诉经理,有个人倒是很爽快地出1000。可那头儿说,如果卖不到1050镑,那就不卖。”
“最后那老兄付了1030镑。月底的时候,我想办法从别处挪了20镑把这个差补上了。放到现在我可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那他用什么付款?”
“当然是现金,这是从一开始就说好的。用现金付款的人毕竟不多。”
“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电话?”凯茨道,“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了解情况。”看见汤姆林森自作聪明地冲着自己狡黠地笑,凯茨真想找个借口,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是我家里的电话,还是办公室电话?”他问。
“我们来之前,我们会先通知你。”
“那么,我把两个电话都留给你。”在他写电话号码时,凯茨问起以前有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现金买卖。汤姆林森说没有,不过他又补充说:“我们的头儿倒是提到一年以前这儿有一对夫妇也用现金支付过。要知道,我们不是十分欢迎这种现金交易,信用卡消费有利润可以提成。”
“那我怎么才能查到呢?”
“是查我们的现金交易吗?”
“还有买主情况。”
“今天下午我可以替你问问。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说完这番话,汤姆林森又笑了,好像在说:“怎么样,把你的电话也留下吧?”凯茨强压住心里的厌恶,告诉他,自己没电话。
“嗨!你会后悔的!”汤姆林森挑衅地说。
17
凯茨回到警察局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个时间除了猪肉饼,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她只好冲一杯热巧克力充饥。
她走上楼,只见雷德和林塞尔正站在桌上往门上贴着纸条。她和乔治·林塞尔比较热识。林塞尔五十多岁,以前是赛跑运动员,瘦瘦的,但很结实,头发有点灰白。林塞尔告诉她:“探长说他急着找你,你桌上还有几个留言条。”
“谢谢你。”她边说边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只见记事板上钉着三张黄色的便笺。这些便笺让她想起了瓦莱丽,想起明天是星期日。路过机房的时候,她见廷格尔和迪本在里面。廷格尔看上去有点儿春风得意,迪本却不太振作。
便笺果然是瓦莱而留下的,上面简短地写着“周日早晨6点半,你家见。”另外两张都是杰里米·阿沃卡多留下的,要她回电话。凯茨把三张便条取下来,把其中两张粘在一起,放好,便下楼找麦金尼斯探长去了。
麦金尼斯正在打电话,透过玻璃窗,他示意凯茨先等一会儿。他看上去很激动,脸红红的。电话快打完时,他挥挥手让她进屋。他今天说话时,苏格兰口音异常浓重:“啊好,我会告诉她的。”
他放下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坐下吧,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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