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上斯坦尼时,凯茨说想走得远一些,“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她显得温顺。
“只要你下命令,怎么都行。”
“那么,去霍斯梅,你觉得远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儿。”他说。
“在格乐德和彼得斯之间。”说完,她补充道:“就35英里远,我们可以听听音乐,说说话,多好。”
“是吗?也许还可以去格里格斯喝一杯。”
“离得很近吗?”凯茨问。天下起了毛毛雨,车窗蒙上了一层水珠。
“见你的鬼,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呢!”
“我真的很想坐坐长途车,瓦莱丽。”她边说边抚弄着他的手臂。
“没问题,我其实就想听你说这句话。”
他们出了城,驶出A27号公路,上了A283公路。瓦莱丽决计不再追问这次旅行的缘由,只是告诉凯茨自己刚读完那本《自私基因》。
“这本书不错。看来我不是我,只是一堆早已排列好的基因,对吗?”
“这只是看待遗传的方式之一,瓦莱丽。如果说人类做事是出于某种动机,那么那些猪啊、狗啊、其他生物不都是一样吗?”
“当然。”瓦莱丽说,“或许苍蝇、跳蚤,甚至细菌和病毒都有它们各自的目的。但是基因……”
“为什么基因就不能有动机呢?”
“因为它们不会思考!”他让车速保持在50迈,享受着驾车的愉悦。他认为书里关于行为解释的那一部分更有意思,凯茨追问理由。“哦,我也说不上来。比如说关于献殷勤,膜拜仪式等都很有意思,还有关于妒嫉。”这时,车旁闪过一块路标,上面写着:“珀尔伯夫,5英里。”
“哦,是的,”凯茨说,“妒嫉倒是一种比较容易解释的行为。”
“你说说。”
“比如说,有两个人,就拿你和我做例子吧。假如咱俩住到一起,并且有了个孩子,这其中什么事只有我知道而你却永远不会知道?”
“我在开车,”他说,“还是你说吧。”
“好吧。换个说法,假如你和一个女人上床,她有了孩子,那么孩子是谁的?”
“我的,当然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肯定是你的?也许她还和别人有过性关系。所以,在这一点上你无法肯定,但孩子的母亲可以肯定自己作为母亲的身份。我们得忍受十月怀胎带来的种种不适。可是做父亲就容易多了,随便哪个男人都应付得来。”
“你说什么?”
“瞧你,瓦莱丽!你的偏见暴露出来了吧。”
“往下说,继续。”
“拐弯,走通往米德赫斯特的A272公路。”她停顿了一下,“好吧。雌性哺乳动物知道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为了把孩子抚养成人,她得找个帮手。孩子身上有自己的基因,她心里就有了底。现在真正失落的该是那个把精力投在别人的孩子身上的那个所谓‘父亲。’”
“这跟妒嫉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要相信人们说的什么‘妒嫉使人失去理智,’什么‘她要是爱你,总会回到你身边’一类的鬼话。好好想想,如果一个男人牢牢看住自己的妻子,他就不会戴绿帽子。而那些思想解放的家伙都在照看别人的孩子。虽然也许他爱那个女人,很乐意这么干,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的孩子,这后者就是缺少妒嫉带来的后果。”
“哦,”瓦莱丽恍然大悟道,“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男人最好把老婆牢牢拴住,不要让别的男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完全正确!”凯茨说,“但是男人不会简单地把女人锁在家里,他们会要些小伎俩去达到同样的目的。”
“既然女人明确了做母亲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妒嫉呢?”
“这妒嫉跟男人的妒嫉是两码事儿。女人只想有个人照顾孩子,最让她牵肠挂肚的就是孩子不能失去父爱。毕竟,男人在外面稍微拈拈花,惹惹草,还不算太严重,而女人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我也可以去和女孩子搭讪搭讪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假设而已。如果哪一天这个大众情人往家带回一打孩子,她妻子不疯了才怪呢。”
“我还是不太明白……”
“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给女人带来不安全感。”
“这儿肯定离格里格斯不远了。”瓦莱丽插嘴道。
“是吧。”凯茨正说得兴起:“在这件事情上,男人一不小心就会戴绿帽子。所以他们对女人的占有欲要强而又强。可见,对男人来说‘妒嫉’倒是件好事。”
“好吧,老实说,今天晚上为什么迟到?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嗬,你倒是学得真快。”车放慢了速度。
19
路边的告示牌上写着:“车过小镇,请小心驾驶”。这里有明确的限速规定,他们俩摇下车窗把车速放慢到了每小时25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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