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忘了,是的,很自然嘛。”
他们两个又都火了起来。傅来明的大鼻子和下巴像潘趣【Punch 是英国传统滑稽木偶戏中的主角之一。——注】似的挤到了一堆。
“现在我们来听听你这位专家的意见,那支箭能用这样的弓发射吗?”
“不会有什么准头。太长了,又会装得很松,二十码外就是乱射了。”
“我问的是,能用这发射吗?”
“我猜想是可以的。”
“你猜想是可以的?你根本很清楚地知道是可以的,对吧?来,把那支箭给我,我来射给你看。”
华特·史东爵士站了起来,很文雅地说:“庭上,就不必表演了吧。我们接受我饱学的朋友的说法,我们也很了解证人只是在可说是过分的情况下尽量表达他诚实的看法。”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艾芙莲轻轻地对我说,“你看到没有?他们会一路逗那只老熊,最后让他见不到那圈血。”)
显然一般人的印象是H.M.把事情处理得很糟,再加上什么也没能证明,他最后两个问题更是听来口气十分可怜。
“不用管二十码外的准确度如何。在很短的距离,比方说一两呎,能射得准吗?”
“大概可以。”
“事实上,不可能射不中吧?”
“两三呎的话,不会射不中的。”
“没别的问题了。”
检察总长简短的交互询问把这个说法处理掉了,可以说是齐根斩断。
“要以我这位饱学的朋友所提出的方式杀死死者的话,手持十字弓的人必须在距离被害人两三呎之内的地方吧?”
“是的,”傅来明回答道,他的神态和缓了些。
“换句话说,是在那个房间里?”
“是的。”
“一点也不错。傅来明先生,当你走进那间上锁的密室——”
“哎,这点我们有异议,”H.M.说着,突然喘着气,抖动着文件,又站了起来。
华特爵士第一次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他转身对着H.M.,而让我们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结实的长脸,眉毛浓黑,虽然有点泛红,却是一张很有力的脸。但是他和H.M.都向着法官发言,好像彼此透过翻译在交谈似的。
“庭上,我饱学的朋友究竟认为哪里有问题?”
“‘密室’。”
法官兴味盎然地用他明亮而稳定的眼光望着H.M.,可是他的话说来却很冷淡。“那个词也许太花俏了点,华特爵士。”
“我愿意收回,庭上。傅来明先生,当你走进那间每个出入口都由里面闩住的非密室的时候——”
“再次抗议!”H.M.说。
“啊。当你走进,”华特爵士说道,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听来像是远方的雷声,“那间房门是由里面闩住,窗子不但关紧,还有上了锁的护板的房间里时,有没有发现任何像这样独特的器械?”
他指着那把十字弓。
“没有,我没有看到。”
“这可不是一样会看不到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证人很滑稽地回答道。
“谢谢您。”
“传史本赛·胡弥医师。”
07 站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他们还在找史本赛·胡弥医师,我们知道一定是什么事出了问题。我看到H.M.把两手交握在一起,不过他再没有什么别的表示。韩特利·劳顿站了起来。
“庭上,证人似乎是——呃——不见了。”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劳顿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要提出休庭的申请,等证人找到之后再开庭呢?”
律师们开起会来,其间好几次望向H.M.。然后华特·史东爵士站了起来。
“庭上,检方的立场是,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节省审讯的时间,略过他的证词,依正常顺序继续传唤证人。”
“华特爵士,这个决定必须由你负责。同时,既然证人收到了传票,他就应该到场。我想这件事应该加以调查。”
“当然,庭上……”
“传佛德瑞克·约翰·哈德卡瑟。”
佛德瑞克·约翰·哈德卡瑟警员,作证说明发现尸体的经过。傍晚约六点四十五分时,他正在格鲁斯维诺街上当班巡逻,一个他现在知道是戴尔的男人从屋子里出来,说:“警官,进来;出了可怕的事。”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一辆车开了过来;车子里坐着的是史本赛·胡弥医师,还有一名妇人(乔丹小姐),她似乎昏倒了。他在书房里看到被告和一个自称是傅来明的男子。哈德卡瑟警员向嫌犯问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被告回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就什么也不肯多说。证人于是打电话到他所属的分局去,然后守在那里等到警探到场。
辩方并未提出交互讯问。控方接着传菲力浦·麦克南·史托京医师作证。
史托京医师是个消瘦而满头乱发的男子,一张嘴抿得很紧,但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感伤表情,他抓紧了证人席的栏杆,始终不曾放开。他用一条不怎么整洁的领带打了个领花,一身黑西装很不合身。可是他的两手干净到好像特别洗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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