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这个”是附虹吸管的苏打水瓶,里面的苏打水略少了两时的量,接下来是一双很薄的手套,内衬上还以不褪色墨水写了“艾佛瑞·胡弥”的名字。接下来是一把小小的螺丝起子。再来是两个酒杯,以及一小瓶薄荷水。
“最后,这把十字弓是不是也在箱子里?”H.M.追问道。
“是的,放在里面大小正好。”
“在后盘的齿轮上是不是卡着这一小截羽毛呢?”
“是的,你们要我注意过,就是那一截。”
“啊哈。那,在一月四号礼拜六晚上的某个时候,有某个人到站上把这个箱子寄存在那里吧?”
“是的。”
“如果必要的话,能指认这人吗?”
“可以的,我的一名属下认为他记得,因为——”
“谢谢你,这样就行了。”
一时之间,华特·史东爵士迟疑了,只半欠起身子。
“没有问题,”检察总长说。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手腕好像永远不会酸的法官包德金大人继续写着笔记。然后他小心地画了个句点,抬起头来。H.M.正瞪着两眼环顾法庭。
“庭上,我还有最后一位证人,其目的在说明另外一个看法,就是凶手如何进出一间上锁的密室。”
(“哦,天啦,好戏上场了!”艾芙莲低声说道。)
“这位证人,”H.M.擦了下额头,继续说道,“从审判开始之后就一直在法庭里,唯一的问题是,它不能说话,所以我必须要做一点说明。如果对这件事有任何异议,我也可以等到结辩的时候再说。可是因为稍作解释就能得到另外一些实际的证据——由辩方所提出的证物;我希望庭上能容许我这么说:没有这个的话,我们的证据就无法完备。”
“我们对我这位饱学朋友的建议没有异议,庭上。”
法官点了点头,H.M.又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看到莫特伦警探坐在律师席上,”H.M.说,莫特伦表情严肃的脸陡然转了过来。“我要请他来帮我取出检方所提的一项证物。我们在法庭上看过了那间书房窗子上的遮板,还有那扇厚重的橡木房门。让我们再把那扇门拿出来……
“这位警探——还有在场的所有警员——都听说过一种小小的装置,叫做‘犹大之窗’。本来应该只用在监狱里的。‘犹大之窗’装在牢房的门上,那是一个小小的方洞,上面有一块挡板,狱卒可以透过那里往牢房里窥探犯人而不被犯人看到。这个东西在本案中大有作用。”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亨利爵士,”法官严厉地说,“在我们面前这扇门上并没有你所谓的什么‘犹大之窗’。”
“哦,有的,”H.M.说。
“庭上,”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仔细想一下,几乎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犹大之窗。我的意思是说每扇门都有开门的把手,这扇门就有。而且,正像我先前已经向几个人指出过,这扇门的球形把手好大……
“假设你把门的球形把手由门上取下来,你会发现什么呢?你会发现一个铁的转轴,方形的,从门的这边通到那边,经过的是一个方形的洞——正像一个犹大之窗。转轴的两头各连着一个球形把手,用小螺丝钉装在转轴的小孔上。要是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取下来的话,你就会在门上发现一个洞——在这扇门上,我们会看到那个洞大约将近半吋见方。如果你不知道半时见方有多大,或者是你从那里望过去能看到多少的话,我们马上就能想办法让大家知道。这正是我为什么反对用‘密室’这两个字的理由。
“现在,假设你要事先把这个小机关给准备好。你得由门外先将球形把手和转轴相连的螺丝钉取下来。你们注意到在那个留置在帕丁顿车站的箱子里有一支很小的螺丝起子;所以我现在就要请这位警探来为我们做这件事。啊!这边在转轴的末端出现了一个原先有螺丝钉的小孔。穿过这个小孔,你紧紧地系上一根很粗而长的黑线。要留相当的长度在这方,然后把手指伸进去,把转轴从洞里推到门的另外一边去,也就是门里面。现在只剩一个球形把手——门里面的那个——还拴在转轴上了;另外这头则是系在你手里的线上,由你控制着。等你想把转轴和球形把手拉回原状的时候,只要把线一扯,就会上来了。在门里的那个球形把手的重量足够让转轴和把手直直地下垂,因此要把方形的转轴拉回到方形的洞里毫无困难;只要转轴的边越过了犹大之窗的边缘之后,沿直线升上来的转轴就会滑进洞来。等到回到原位之后,你解开黑线,再把外面的球形把手装回门上;把螺丝钉拴上……事情再简单不过;可是现在门显然是密封起来了。
“再假设你事先就准备好了这个机关,连线也搓好了。有人在把门闩上的房间里,你开始启动你的机关,里面的人起先什么都不会注意,要到他突然注意到门的球形把手和转轴开始往房间里掉了一点下来。你本来就要让他看见。事实上,你还由那个洞里和他说话。他想着这是搞什么——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往门这边走过来,他弯下腰来,任何人想仔细看一下门的把手时都会这样的,而在他弯身向前——目标就在你眼前三呎远的地方,绝不会打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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