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茨跟着这个声音进了浴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墙的松木还有很多反光玻璃。松木是两人间桑拿屋的墙面,它已经被烘热了,还有一个松木板道放在它和澡堂之间。澡堂是传统的浸泡缸和高级的日式浴缸的完美结合。迈上三个台阶,进入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步台,围绕成一个圆形的大瓷缸。那儿没有那种传统的龙头,只是墙上有几个按钮,澡堂的边上有一个孔。在另外一个松木桌子上面摆着两个东方情调的壶,好像只是奢侈的装饰品。在长架子上面放有奇形怪状的水坛子,里面装满了油,颜色很好看。厕所与坐浴桶都是传统式的。这个地方一尘不染,像展览厅一样耀眼夺目。
“你在这样的地方怎么洗澡?”莫伊拉茫然地问道。她挥手指向那个浴缸说:“你在那里面是站着、坐着还是怎样?”
“我不知道,”凯茨说。她在努力想象以前看过的阿拉伯电影。“我想你坐在那里面或者站着,然后有人用肥皂帮你擦洗全身。然后他们把那大罐里面的水往你身上倒。”
“噢,真诱人!”莫伊拉喊道。
凯茨进一步解释道:“我想是女人给男人洗澡,以示尊敬。”
“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可我想对于博克斯来说这是与传统的日式洗澡最接近的,那种日本艺妓给她们的男人洗澡的方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凯茨说,“不敢肯定。可我想我们俩能一起在这里是件好事。”她微微一笑,但还是觉得好像用一条腿在大风中站立着一样难受。博克斯,你这个狗娘养的!她问了莫伊拉一个问题:除了荷尔蒙以外,她对博克斯怎么想?莫伊拉没有回答,而是仍然到处张望。
“莫伊拉?”
“很吸引人,是不是?”
“什么吸引人?”凯茨问。
“这个地方的所有东西。今晚谁都不在。你知道的。”
这次轮到凯茨变迟钝了。“知道什么,莫伊拉?”
“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加雷斯。”
“如果像瞪羚羊喜欢豹一样?那就是的。”
“那就是你喜欢?”
“我们去打开酒瓶吧。”
凯茨转身走出了屋子。当她走过那两张床时,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她强迫自己去想瓦莱丽。她仿佛看见一道微光在天空中划曲线,但又看见了那些被害的无辜女人。可怜的女人!
“那么多少?”莫伊拉在起居室里问,“你喜欢他多少?”
“给我滚开,莫伊拉。我比博克斯更喜欢你。这是个把死人想得很美的家伙,记得吗?我不喜欢他,行吗?”
“那很好,因为我也不喜欢。”莫伊拉开始讽刺挖苦人了,“或许彼得更完美一些。那么我们可以呆在家里不外出,一起成为修女,对吗?”
“你要是脸朝下呆在那个浴缸里面会很合适,莫伊拉。”
“噢,头儿,我们是否变得过于敏感?”
“不。”
莫伊拉变得温和一些。“我在想今晚比利会干什么?”
“你关心这个吗,莫儿?”
“我当然关心了!”
“为什么?”凯茨问。
“因为他是我的人。别傻了。”
“我傻?莫伊拉,你……”
莫伊拉迅速打断凯茨的话,声音都有点走调了:“这只是谈话,凯茨。我不是真的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喜欢一些家伙接近我,你不是吗?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吧?我们只是可以在外面愉快地过一个晚上,不可以吗?”她纠正了自己,“我是说,在家里。”
“是的。”
“那就一切都好了?”
“这不是游戏,莫伊拉。”
“什么?”
“性。”
“那当然是了。”
“噢,莫伊拉,看在他妈的上帝分上!你需要快快长大,不然你会伤害自己。你说过所有的男人都是强奸犯,还记得吗?”
“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们不是吗?他们是不是?”
“彼得或者加雷斯不是。”
凯茨正在把瓶塞钻拧进桑塞尔白葡萄酒瓶子里。她很生气。“莫伊拉,外面有很多疯子,像伯克一样的精神病和卑鄙的人。他们强奸,他们杀人,他们是禽兽。他们不关心你长得怎么样或你的举止怎么样,他们有病。可普通的人们怎么样,像彼得·梅森一样的家伙,像加雷斯·博克斯一样的家伙,像你的比利一样的家伙?他们是普通人。做爱是他们生活中必须的一部分内容。他们是男人的,如果他们要你,你不能先对他们挥动红布,然后又抱怨是他们的错。”
“你正在说的是,凯茨……我们不能穿得好,看着好看一点吗?”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我为自己穿衣服,它毫无意义’,是吗?”
“你不会是被瓦莱丽弄疯了吧?”
“噢,莫伊拉,你知道你说的话很荒谬。酒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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