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叫杰基把茶沏好,然后拿起了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佛伦西克斯的电话,然而她想要找的人却不在。
喝完茶他们讨论了一下各自的任务分工。作为警察,他们都知道做保护工作是一个非常令人厌烦的活儿,不需要什么智商,也没有什么刺激。五十次保卫工作也就有一次能真正碰上危险。以前有人曾说过,保卫工作就像乘飞机,一起一落有两三分钟不安,中间的几个小时都十分无聊。对凯茨来讲,情况就不同了。她想她会感觉出来伯克什么时候将会出现。况且这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她欢迎伯克的到访。
凯茨把话题又扯到了照片上。杰基·瑞德是一个比较平庸的新手,以前他曾在全国警官影展中受到过“高度赞扬”。他说他在当地的比赛中总能赢,可要在大一点的比赛中却总是名落孙山。
“也许你太卖力了。”凯茨说。
“什么意思?”
“总是为了要在比赛中取胜而拍照。你应该平时多积累。”
“我猜你是不是对这些都明白了?”
凯茨说她很好奇。她想知道一张照片能保存多长时间?机器印制的时间长些还是在暗房里手工洗的时间长,或者两者差不多?又问彼得光凭看一眼照片,能不能判断出它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如果照片是最近印的他能不能看出来?是不是所有安塞尔·亚当的名作最后都会变黄?
“照片要是很旧的话就是很早以前拍的,”梅森解释道,“四五十年代的相机质量不好,现在冲洗技术可先进多了。现在的照片能保存很长时间。一幅照片是不是最近照的很难判断出来,但是你要是给我两张,我就能告诉你哪张是最近拍的。”
凯茨喝完了茶。“我想跑跑步,”她说,“我觉得自己像被关在笼子里。”
“别犯傻了。”杰基·瑞德说。
“就跑一会儿,警官。跑到国王大道就回来。我是个运动员,要是我的腿不运动运动的话,我会发疯的。”
“不行。”
“让她去吧,杰基,”梅森说,“我开卡瓦利尔跟在她后边。那是个公共场所,再说弗拉德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的主角伯克先生,量他也不敢在这海滨胜地的大道上制造血案吧。”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想一想,杰基。这是她平常每天都做的事。这样才显得一切和往常一样。我们不是想把那只禽兽诱出来吗?”
“你跑三公里需要多长时间,凯茨?”
“如果我跑步之前做了热身运动的话,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我用十二分钟就能做完一套半健身训练!”
凯茨笑了笑。“那是平常的速度,我还可以跑得更快。警官,可我刚喝完半瓶酒和一杯茶。”
“真有意思,弗拉德。”瑞德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出去时小心点儿。”
“好像我自己不会小心似的,警官。”
差不多六点钟了。凯茨还穿着那身运动服,外面套着阿斯克斯的田径装。凯茨脱掉外套,走到外面楼梯上。到顶层时她反转过身,后退着下到三楼。梅森和杰基则在一边抱着双臂看着她。
凯茨抬起左臂扶着楼梯扶手以保持平衡,右臂倾斜着。她按下了跑表上“开始计时”的按钮。在跑表的哗哗声中,她跑到楼顶,忽而上忽而下,忽而左忽而右,嘴里还随着动作“一、二、三、四”地打着节拍。看到两个男警官探询的目光,她喘着气解释道:“我这是在让身体摆脱地球引力,非常累!做四分钟……都非常难!这是我知道的见效最快的一种热身方法!”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这个——叫做——哈瓦德——本奇——热身训练。”
彼得·梅森在凯茨前面先出了门,挥了挥手,钻进车子里开始巡弋。凯茨几秒钟之后也跑了出来,她已经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了。她先碎步跑了一段,然后加快速度向街的尽头跑去。过了路口,一步迈过一道停车线,她已经到了滨海区。然后她以大约每英里六分钟的速度向城里跑去,还一边数着街边的路灯柱。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酒和威士忌开始起作用了。
顶着风快跑不是件容易事,她跑步的速度已经让她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看不见的软垫子挡在面前,她得不停地把它们推开。空气的阻力非常大,而且还随着风速的加快不断加在她身上,就好像用尽全力去推一个巨大的枕头,而自己却被捆在那枕头的后面。
她回头找了一下彼得的车,但没有找到。看来他并不关心她。这么说即使那只野兽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他也不太可能飞车赶到把她救走。凯茨一边跑一边用眼睛四处搜寻,搜寻一些东西,或一些迹象,能让她迅速提高警惕。她想现在自己就像是个“健康的柑橘”,对可能存在的危险保持高度警觉但又不相信危险确实会发生。她仍认为自己会感觉得出伯克的出现。
在海豚馆附近凯茨歇了口气,然后往回跑。现在爆叫的大风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暖洋洋的力量压在她的背上。不幸的是,回来的路上她从顺风获益很少。她以前每小时十英里的速度现在却被背后的风抵消了。她回程的第一英里还是跑了五分二十秒,已经够快的了。半路上,她看到了那个警官,他的车被塞住了,他正冲着步话机大喊大叫呢。她觉得挺有意思,他看上去挺生气,脸都给气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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