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赛把拳头举到面前,慢慢并到一起,好像在表示他的不满,然后用手指支着方方的下巴,还在沉思着。他低声嘀咕着,听着好像在说“该死!”终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清晰地说道:“好吧,弗拉德,开车。”
离开了学校的操场,总督察让凯茨左转,离开布赖顿朝纽黑文方向开。凯茨向右瞥了一眼,一落千尺的悬崖后面就是大海,看起来挺险恶的。凯茨心里想,这正好符合我的心情。他们绕过海边的盐碱沙地后来到了特尔斯库布悬崖前的一小片开阔的马路,总督察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左转。”他说。
凯茨缓缓地将车开进了一个小庄园。
“不是那儿,弗拉德!”布莱克赛突然厉声喝道,“走主街,妈的!
凯茨努力控制住自己,“对不起,长官。”
“我们要去的是巴特洛克丘陵。”
“好的!”凯茨说。
“我不该那样说话,弗拉德,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朝着苏塞克斯丘陵的大致方向前行。公路上下起伏,但地势整个是上升的。房子都破旧不堪。凯茨觉得很压抑。在这样的地方,晚上只有孩子才有梦。
“斯多伍德在这儿有个房子,就在丘陵边上。”
“什么,长官?”
“斯多伍德太太就住在这儿。”
“可是……”
“我们正好经过。”
“当然,长官,那么就该有个斯多伍德先生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弗拉德,当然没有,薇瑞蒂从未结过婚。”
“那怎么回事,如果斯多伍德……”
“为什么不?”布莱克赛说,他指着一座车房,“就是那房子。”
凯茨转弯离开公路,把车开到一条铺满砾石的小路,几处杂草零星的散布着,偶尔还有几个水坑。他们驶过一个入口,那里似乎曾经装过一扇九个栏杆的大门,而现在,只有两个破烂不堪的门柱还留在哪儿,让人觉得少点什么。
“漂亮的装饰!”凯茨赞叹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曾经是薇娥尼卡的,”布莱克赛不无惋惜的说道,“现在它是薇瑞蒂的了,但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
“那我们又到底为什么到这儿来呢?”
“为了让薇娥尼卡知道我们在乎她。”布莱克赛说。
凯茨灰心丧气地坐着,觉得身上很疼。总督察已下了车,他朝那房子走去,绕着它转了一圈,不时地在窗户上看看。布莱克赛让凯茨别把头露出来。“薇娥尼卡认识我,我不要紧,弗拉德。”可是她并不认识凯茨,所以布莱克赛不愿冒险,以免吓着她。
凯茨只好在一旁注视着,布莱克赛绕着房子,脚下踩着稀泥,边走边皱着眉头朝地上看,似乎踩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似的。
一会儿,他就不见了。凯茨急忙打开车门出来,她“必须”伸伸胳膊腿,否则身上太难受了。可她只能凑合着活动活动,这并不是因为这样做违杭了布莱克赛的命令,而是因为可能有人正暗中监视。总督察正在房子后面,偷偷摸摸地就像个窃贼,凯茨舒展了一下腰腿,立刻疼得抽动了一下。“该休假了。”她想。
“弗拉德!”
她听到他的叫声,好像没什么急事。她继续运动。
“弗拉德!”
她直起身来,“哗啦!”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好像是家具倒下了,身体似乎也重重摔在地上。
她又等了5秒钟。
“弗拉德!”
这次得去了,她跑了起来。
凯茨绕过平房,越跑越慢,右腿突然不听使唤了。泥地里有布莱克赛的大脚印,她只好一瘸一拐地跟着脚印跑。“哗啦!”又是一声,是瓷器。妈的!
她跑到房子后面时,凯茨突然感到腿一阵钻心的疼痛。霎那间,一个念头闪过,布莱克赛身材有自己两倍高,如果他遇上麻烦,我又能干些什么呢?真见鬼!连这都没想到。“我已经用无线电呼叫了后援,”她大声喊道,“3辆车,几分钟后就到,长官!”她好像听到了呻吟声。
后门旁边有一个金属垃圾箱,银色的盖子上有布莱克赛12码的脚印,垃圾箱上面就是窗口,那上面也有他的脚印。窗户开着,晃来晃去,木头都断了,而且有点朽,满地碎片。
“是你吗?弗拉德。”
总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反常。
“是的,长官。”
“到这儿来。”
凯茨爬上垃圾箱,站在上面朝房子里看。
“长官,你在哪儿?”
“我在下面,弗拉德!”
她低头朝下看,停住了。
“噢!别他妈的像只鹦鹉似的光站着看,弗拉德,这该死的东西足有一吨重。”
凯茨爬了进来。脚下一片狼籍,全是碎玻璃和瓷片,嘎吱嘎吱地响。酒馆斗殴后的现场,也不过如此。她只看到了布莱克赛的左胳膊和左肩膀的上部以及左腿,其余部位都压在了一个巨大的深色梳妆台下面。到处是玻璃,但并没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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