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电话里塞硬币时,那个老太太在后面走来走去,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她听见“旅游”和“冒失冒失”两个词。凯茨准备拨号时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电话号码。哦,他妈的!只能再猜着问问老太太了。“呃,请问一下,桑塔体育中心,号码?电话?”
老太太盯着她,嘴微微地张着。忽然她走到柜台旁边,推开凯茨,抓起电话。凯茨刚想走过去,老太太又走到另一边,并且开始讲话,“是桑塔吗?是接待厅吗?”
接着她又说了很多单词,好几次“是”,一两次“冒失”,一次“姑娘”和至少一次“旅游的”。接着老太太摇了摇头,把电话塞还给凯茨。电话里有一个人在讲话。
“Para cuantas noches?”
“你说什么?”
电话里的人很别扭地用英语说,“您是英国人?”
“是的!”
“您准备预定几天?”
“你说什么?哦,不,我……”
“您是弗拉德小姐吗?”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柔和,可以听出是受过教育的西班牙人。
凯茨感到很意外,“对呀!”
“您就是那个拯救了布赖顿的姑娘?”
凯茨控制着不让自己刚起来,“是的。”她说。
她先是要了探长的房间,但没有人接。于是她又要了克里斯蒂安·格林的房间,但接电话的人说格林正在开会,现在很忙。凯茨忍不住冲他们嚷了起来,他们只好去叫他出来。
克里斯蒂安正在和探长开会。电话打过两分钟后,他们开始检查所有当班的人。所有进出的车辆都被拦下,车主都要一一登记。在他们检查的同时。管理部门则派人来接凯茨。来的人是布洛德温。
“你给太阳晒得够可以的!”凯茨上车时布洛德温说,“怎么了?碰上什么有趣的事了吧?”
“差不多。”凯茨说。
她们的车刚刚开走,那个老太太就冲了出来。
老太太在车后面大声地喊着,“Cambio!Cambio!”(西班牙语,零钱)
凯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Cambio’是什么意思?”
布洛德温笑了,“没什么。”她说。她一边换挡一边又笑了起来,“大意就是‘谢谢你,欢迎再来’。”
这可能很好笑,但是凯茨的思绪早已不在这儿了。她站在公路上面对着那辆汽车。她能感觉到汽车里的人,能想像出他的呼吸。布洛德温一路上一直在说着什么,但是这些对凯茨来说就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米尤扎克背景音乐一样,没留下什么印记。凯茨在想,当时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猛地一拐弯,但是如果他当时不拐弯会怎么样呢?
“不,长官,我完全知道我在干些什么。当时我认为站在原地不动会更安全。我是准备跳开的,但我想呆在最紧要的地方,看看我能不能看见他是谁,或者记下他的车牌号。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因为你可能有多疑症,是吗,长官?”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弗拉德。”
“是的,长官。”
36
他们在克里斯蒂安·格林的办公室。由于刚才的事情,他仍然阴沉着脸,英俊的脸上既有担忧又好像松了口气。他是一个能干的经理,但这种事情他还未经历过。
“我们核查了所有在这儿——也是应该在这儿——的工作人员,弗拉德小姐。除了我们的足球教练以外,所有绿之队的成员也都检查过了。”
“你说的足球教练是艾伦·萨普萨德吗?”
“你认识他?”
“我知道他。”
他顿了顿,好像在记录什么似的,“我们找到了所有的技术人员,我们的木工、电工,他们所有人都在,只有休塞佩·卡斯特拉诺不在。他是负责游泳池的。”
这时麦金尼斯插了一句,“他应该在这儿,他当班,是吗?”
“是的(原文为西班牙语),是的。”克里斯蒂安说,他用准确的英语回答说,“休塞佩每天早上和晚上给我们工作。他负责打扫游泳池周围卫生、检查水泵、检测池水氯含量、测试水温。”
“他长跑吗?”凯茨问。
麦金尼斯瞥了她一眼。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克里斯蒂安说,“这会儿我们应该能在奥林匹克游泳池的维护区找到他。那是个很大的地下室。你会发现我们有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都储存在那儿,在发动机后面。那儿有一个院子。
麦金尼斯站起身来高声说,“谢谢你,克里斯蒂安。这儿的一切总是又快又充分。如果看见了萨普萨德先生,能不能让保安人员扣留他一会儿?”
“当然可以。”
“如果看见卡斯特拉诺先生也这样行吗?”
“我们也同样会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然后我的秘书会通过对讲机通知你们的。如果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一出现,我们会立即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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