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
“哦?”
“我想买下那盏青铜神灯,就为了那小小一个铜块,我愿
意出价五万美元——”波蒙特突然垂下手,搭在玻璃柜
上——“这其实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我能否问问,您要那神灯究竟有什么用?”
“啊!那就是我的个人问题了,探长先生。”
马斯特司的耐心快到头了。
“您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买那玩意儿,呃?”
“正是。”
“从一位失踪的小姐手里?”
“对不起”,——波蒙特纠正道,“昨天我在报上看到,塞文伯
爵本人将于今天回到英国,所以我昨晚来到此地,下榻贝尔
旅馆。您听到今天早上九点整广播里的新闻了吗?没听?您
真该听一下的。塞文伯爵的飞机已于今晨着陆。也许您觉得,
他女儿刚刚失踪就跑来和他谈生惫,我真是不知礼节、不识
时务。其实您说得很对……”
曼斯菲尔德小姐的嘴里进出一声尖锐而急切的低呼:
“但这太荒谬了”她抗议道,“我是指,说海伦小姐已经
失踪未免太荒谬了吧,就在你们认为她失踪之后十小时,
我还在这屋子里和她交谈过呢”
就在此时,波蒙特的帽子掉到了地上。
这个小动作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转身时撞了一下手肘罢
了。波蒙特弯腰拾起帽子再直起腰时,只见他满面通红,似是
用力过度。而在马斯特司眼里,波蒙特显然受惊不小。
“劳您再说一次?”波蒙特说。
马斯特司假惺惺的笑声听起来好生做作:
“好了好了,先生,没什么大不了,别这么激动!我看是这
位小姐把时间给弄混了。就这么简单。”他转过身去,凶狠地
盯了曼斯菲尔德小姐一下,要她别多嘴生事,那目光简直能
杀人于无形。随即他又转向波蒙特:“呃——您住在贝尔旅馆?”
“正是。”
“还真奇怪啊,”马斯特司沉吟道,“旅馆里竟然没人能告
诉您怎么去塞文大宅。”
“可不是嘛,”波蒙特答道,绿色的眼珠在厚服皮下闪烁
着,“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没问他们吧。”
“为什么?”
“得了吧,探长先生!这问题该不会是个狡猾的陷阱吧?”
(该死的,吉特暗忖,这人话里话外那不自然的书生气是
怎么回事?嗓音沉重,语速缓慢,好像是一边死死盯着你一边
同步开腔似的。这到底让你想起了什么呢?)
波蒙特继续说道:“清晨我漫步在这古老典雅的英格兰
市镇,只为瞻仰胡珀大主教殉难于火刑之地,事先竟全然忘
却向旅馆问讯。顺便请教,去塞文大宅究竟该怎么走呢?”
“在南街搭乘前往夏普克罗斯的巴士即可,”曼斯非尔德
小姐连忙答道,“或者在温泉路的米勒车行租一辆轿车,要是
你想运动运动,步行前往也无妨。”
波蒙特那乌黑发亮的脑袋往下一低:
“多谢,其实也就是因为塞文伯爵回来了,我才有意前往
拜会。但还是多谢您。探长先生,咱们是不是还会再见面?”
“很有必要,波蒙特先生。啊,很有必要!不过可以压后再
说。同时……”
“同时。您还要用那铁钉皮靴欺压践踏这位可怜的曼
斯一曼斯菲尔德小姐,然否?真令人费解。”
“根本不是您说的那样,先生。”
“毫无疑问,我心领神会”他看着茱莉亚·曼斯菲尔德,
“若有任何业余收藏家买得起的玩意儿,还请您为我留意。日
安”
里奥·波象特先生没有往身处阴影中的H.M和吉特·法
莱尔看上哪怕一眼,甚至都未必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他戴上那顶浅褐色的帽子,拉下帽檐挡住眼睛,优雅地
一欠身,干净利索地离开了店铺,身后的店门砰然作响。透过
窗玻璃的波纹,他们瞥见他停下来点了支烟,信步向教堂走
去。
“该死!”探长嘟哝着,他看了看H.M,后者依旧双臂环
抱,静立不语,“您对此人有什么看法?”
曼斯菲尔德小姐带着哭腔打岔:“我感冒了,”她脱口而
出—带着极重的鼻音,听着像是感冒了——“现在还是
浑身难受,实在坚持不住了。求求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
什么在我要开口的时候却拦着我呢?难道您不相信刚才我说
的那些话?”
没人回答
“您就行行好回答我吧,马斯特司先生,难道您不相信我
的话吗?”
马斯特司直直地迎上她的眼神:
“坦白说,小姐”他答道“难以置信。”
吉特·法莱尔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眩晕不已。
“您不相信她可不行,探长!”吉特吼道,“假如海伦没来
过这里,那曼斯菲尔德小姐为什么要说她来过?”
“啊!”马斯特司阴险地吸了口气。
“而且,如果带那幅画来的不是海伦,又会是谁?”
“啊”,马斯特司说,“我来告诉你,”他冷冷说道,“这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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