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我们了。”
“青铜神灯”这几个字眼仿佛带了电,周遭的记者们顿时
又骚动起来。
“打扰一下,海伦小姐。”国际特讯)的记者径直提问。
海伦转身面对他们。她显然对这些接踵而至、虽彬彬有
礼但却如章鱼触手般难缠的间题甚为头痛,正努力保持冷
静、挤出笑脸,装作这只是一次愉快的小型欢送会而已。
“很抱歉,先生们!”她高声喊道,踮起脚尖,仿佛是要够
到后排的记者们一样,“但我无可奉告!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抗议声齐齐响起
“时间还多着呢,海伦小姐!”
“就是嘛!”
“海伦小姐,再多拍一张就好啦!”
“能否拍张您凝视手中青铜神灯的照片?”
海伦笑得十分生硬:“很抱歉!先生们,青铜神灯在我的
行李里面。”
“您回英国后有何打算.海伦小姐?”
“我要开启塞文大宅。”
“塞文大宅?它已经被封闭了么?”
海伦朝火车的方向略一退步,握住身后头等车厢的门把
手,一个逢迎的记者连忙上前打开门。话题的转向正中她下
怀:
“封闭很多年了!”她说,“只有老管家班森在那儿留守,
不过我想他会多找些新仆人来的。他……”
“但您的父亲还在开罗,对吗?”
“他随后就到!他……”
“海伦小姐,那篇关于您父亲身体欠安因而难以启程的
报道所言是否属实?”
光影交错的车站内蓦然寂静下来,寂静中带着几分紧张
和期待,静得远方的汽笛声都能听到。
“先生们,听我说!”
“海伦小姐?”
“那是彻头彻尾的假新闻。你们可以说是我亲口所述,我
的……我父亲安然无恙。罗伯森先生正在照顾他。”
阿尔戈斯新闻社的记者貌似天真地发问:“
那即是说,他需要人照顾喽?”
”我的意思是……”
“他病了吗,海伦小姐?像那篇报道网{说的那样?”
女孩深吸一口气,字斟句酌着,恳切的目光扫过人群:
“我再说一次,先生们,你们可以说是从我这儿得到的消
息,那报道纯属谎言。所谓陵墓内甚至青铜神灯上附有诅咒
这种谣言,既愚蠢又恶毒,根本是无稽之谈……”
她再次停下,深呼吸。
“你们可以援引我的话,”她继续,“回到英国后我最想
看到的就是在塞文大宅的闺房。我要把青铜神灯放在壁炉
上,我要……至少我要试试……写篇文章来详述这两年考
古探险的经历。当我回到那房间时……”
人群的外沿,一个声音欣然回应:“您水远无法抵达那个房间,小姐。”
吃惊不小的记者们寻声望去,纷纷自动闪出一条道,于
是那人侧身穿过大群,轻盈自如。
这是个极瘦削的男子,年龄不详,约莫四十岁,也可能更
年轻。虽然身高在中等以上,但微缩的双肩使他看上去要矮
一些。此人头戴一顶流苏镶边的红色毡帽,说明他是土耳其
人。但那身褴褛的欧式西装,白色领带以及带有法国口音的
英语,使他给人的整体感觉如同白棕二色的中间带,异常模
糊难测。
他一面讪笑一面闪躲着走上前来,乌黑狂乱的小眼珠子
却始终盯在海伦脸上。
海伦好半天才重新开口 :“刚才说话的是谁?”她喊道。
“正是鄙人,小姐,”这名陌生人答道,仿佛是从海伦鼻子
底下突然钻将出来—又好似从天而降—惊得海伦往后
一缩。海伦紧盯著他,异常困惑
“你,”她踌躇着,完全不知所措,“你是法国哪家报社的
记者,又或是别的什么人?”
陌生人笑了。
“啊,非也非也。”他漫不经心地扭动双掌,状甚滑稽“鄙
人并无那般荣幸。鄙人仅是一名潦倒的混血学者而已。”
然后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扫而空,乌黑的小眼瞎里骤
然射出绝望的火焰,使他那整具苍白的躯体都燃烧起来。他
向海伦伸出双手,随即垂下手臂,孱弱的咽喉间那种催眠般
的呓语猛地变成尖锐的调门。
“鄙人祈求您,”他说,“万勿将盗来的圣物带离此国度。”
“盗来的圣物!”海伦惊呼。
“不错,小姐正是这盏青铜神灯。”
海伦再次无助地环顾四周,怒火中烧几欲落泪。
“可否容我请教,您是?”
“阿里姆·贝为您效劳”陌生人答道,头微前倾,指尖轻
触前额.再触前胸"Nabarak sa'id!“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海伦机械地答话:
“Nabarak sa'id umbarak”她猛地一挥手,加大了嗓门
“阿里姆·贝,可否容我指出,这件所谓‘盗来的圣物’乃是埃
及政府所赠的呢,”
阿里姆贝耸了耸肩
“ 请原谅,但他们可曾拥有将其赠予他人之权利?”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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