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加死等于十_[美]约翰·狄克森·卡尔【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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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试图驱走这种感觉。

  “那么?”他说。“你去B-37号船舱吗?”

  “当然了。我会做任何力所能及之事。你也来的,对吗?”

  “不是马上。我必须得先找到事务长,然后他得找到摄影师,你先去。不过,说心里话,你觉得那个指纹的价值怎么样?”

  拉斯洛普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不安。

  “我比较倾向于你哥哥的说法。是某个疯子吧……你知道的。我们得把他抓住。我估计他们要跑上跑下,四处讯问同一个问题了:‘某某时刻您在什么地方?’”

  “应该没多少那样的问题。不能光靠指纹呀。”

  “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我一个人,”拉斯洛普幽默地说,“我大多时间都在甲板上,天气不好也一样。我就记得和一个人说过话,是在晚上早些时候,就是那个留着一头卷发、一直卧床不起的姑娘。查佛德,她的名字是乘务员告诉我的。

  “不是那个穿着白色皮毛外套的鱼脸女吧?”

  拉斯洛普瞪了他一眼。

  “喂!鱼脸,你是什么意思?”他喊道。“她可是个美人儿,而且很有气质。虽然我没机会和她多聊会儿,但他给我的印象是,有真才实学,而且不会犯错。”

  “她那张脸是世界上最糟的。”

  拉斯洛普又瞪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语调露出吃惊的表情。麦克斯自己也感到吃惊,但他控制不了:他的舌头不听使唤,像是在倾吐情感,他的每一个词都充满恶意,而这种逐渐膨胀的恶意并不单单来源于此——他几乎是在对着拉斯洛普吼。“好了,好了。”拉斯洛普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针对那个可怜的姑娘,但我们还是走吧。我要赶紧去见你哥哥。”麦克斯表示十分赞同。

  乘电梯下到C甲板的事务长办公室的过程中,他对“可怜的姑娘”这个词始终怀恨在心。他发现事务长的办公室关着门,木制百叶窗也拉了下来。但当他敲桌子旁边的门时,事务长的秘书正坐在缭绕的烟雾中给他指明了方向,秘书的面前摆一堆护照和表格。

  “他不在这里,”秘书说。“如果他不在大厅或者吸烟室,那你应该能在肯沃尔西先生的船舱里找到他。B-70,在船舷左侧。”

  麦克斯果然在B-70找到了他。在那扇紧闭的门后,可以听到事务长哄然大笑声,然后是另一个人虚弱略带嘲讽的欢笑。麦克斯敲了敲门,那个虚弱的声音传出了一声不愉快的回复。

  “瓦辛海姆吗,”他怒吼道,“给我走!我不想再吃炒鸡蛋了。我可受不了炒鸡蛋那德性。看上帝的份上,瓦辛海姆,要是你再往我这儿送炒鸡蛋,我就把它涂到你的脸上。”麦克斯推开了门。

  事务长格里斯沃尔德先生个头不高,看上去很健壮,带着一副大眼镜,笑起来咧着大嘴。他坐在病号铺位旁的安乐椅上,叼着根雪茄。

  “请进,”他恭敬地说,“不必介意肯沃尔西先生,他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杰罗姆·肯沃尔西阁下说,“你见鬼去吧,我都快死了。你关心过什么?”他看了看麦克斯。“哎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心肠恶毒的瓦辛海姆。瓦辛海姆是个患了妄想症的乘务员,以为只要强制执行,不管是消化不良还是黑死病,靠一道炒鸡蛋就都能治好。别把门开着,进来做个见证人吧,我的灵魂就要出壳了。”

  事后麦克斯从事务长那里得知杰罗姆·肯沃尔西渴望的就是被人烦。不过这个年轻人真是病得不轻,他的胃里已经二十四小时吃不下东西了;看起来的确如此。

  他住的是三铺位的豪华船舱。他朝一边躺着,脑袋支在枕头上,茫然地望着门。杰罗姆·肯沃尔西是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一张嘴苍白带着皱纹,不过那只是因为疾病。蓬松的金发挡住了一只眼睛。他戴着一副无边的八角形眼镜,显得很严肃。可是嘴和眼睛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了幽默。

  事务长朝他的方向吐了口烟。

  “格里斯沃尔德,”年轻人说,“我可没开玩笑,我受不了了。”

  事务长的笑容消失了。

  “你真不行了?”

  “真的,我快死了,”肯沃尔西一本正经地小声说,“刚才我试着站起来,却倒了下去。就是你开那个白痴玩笑的时候。”

  “胡扯。我根本没开玩笑。”

  肯沃尔西砰的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格里斯沃尔德,”他朝着天花板说道,“我承认八月的那次横渡你还欠我一两杯,不过现在不行。等着,我会反击的。这一次简直是我经历的最难受的宿醉了,比以往要难受十倍。”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

  “不好意思,”他转过身,睁开眼睛看着麦克斯,说道,“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闯进来,”麦克斯说,“我是找事务长,船长叫他去。”

  格里斯沃尔德坐了起来。

  “老伙计找我?”他心存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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