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丽愤怒地说:“如果我想那样做的话,我一定会的!”她大声地喊道。“我会的!”
拉斯洛普平静、缓慢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船尾,甲板这边吸烟室的门依旧开着,两个舷窗也开着。拉斯洛普的头从其中一个舷窗里探出来。
“嘿!嗨!注意保持安静!”拉斯洛普提醒道。
他把脑袋缩了回去,走出来加入谈话。
“我刚喝了半品脱的香槟,”他说。他的双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白发随着海风飘扬,深深地吸了口气。“四十年前,我们是这样说的:男人,一定要坚强。”他扫了一眼瓦莱丽,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给您的职业建议是:无论是否言论自由,别在这里高呼希特勒,您会让自己受到责难的。您的麻烦在于,年轻的小姐,您太严肃了。”
“生活中的好事都是严肃的,”瓦莱丽说道。
拉斯洛普做了个手势。“我们——呃,那取决于您看待它的方式。我认为您刚才的意思是,生活中所有严肃的事都是好的。但那不对,年轻的小姐,那不对。您需要的是放松。因此我建议我们去干些什么。一起去救生艇甲板打打甲板网球或者沙壶球。”
瓦莱丽考虑了一下。
“我不想和那条响尾蛇一起打沙壶球。”她说。
“您是指这个家伙?”拉斯洛普问,不带一丝惊讶地用拇指指着麦克斯。“哦,他也没有什么错。别推托了,一起来吧。”
瓦莱丽出乎意料地说:“我想你会说酗酒不是件严肃的事。”
他们惊奇地看着她。“我认为,”麦克斯说,“查佛德小姐现在要对我们鼓吹禁酒。不过,说到不在现场的证明嘛……”
由于瓦莱丽言语上的激进,出现了一种不愉快地气氛。拉斯洛普打破了僵局。“我希望你们能和解,”他说,“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招。”他拉着他俩的胳膊。“你们需要一些娱乐,而不是争吵。如果你们更喜欢这个,就跟我来。”
救生艇甲板上,升降梯的高处,猛烈的海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海水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使他们觉得船摇摆得更加厉害。空旷的的船尾停放着涂上伪装色的轰炸机,那里有两个乒乓球台和一条跑道。从左到右摆了一排排的长椅。亨利·梅里威尔爵士一个人坐在了边上。
他的一双大鞋分得很开,斜纹软呢帽子斜戴在耳后。在他前面大约六英尺的地方,有一个木头桩子。而他正在尝试着用一个铁圈去套那个木桩。他专心致志地玩着,每次抛出铁圈时,嘴里都发出一串恶毒的咕哝。他根本就无视周围的人,仿佛自己处于另一个星球。
“如果那家伙懂英语,为什么不说呢?太靠右了……然后就是那条磨剃刀的带子有问题。嘿,太高了……还有污迹,被墨水弄脏的污迹。该死,又失败了。”
“H.M.!”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印记,还都差不多?船一直在晃……如果有个说得通的理由——”
麦克斯走上前吹了声尖锐的口哨。H.M.从冥思中回过神来,他转过来,盯着他们,意识这才清醒。
“哦,是你们啊!”他嘟囔着。“到了你们起床散步的时间了。”
“我想,你没有晕船吧?”
“我?”H.M.用一种空洞声音回答,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从不晕船。那只是你的想法,年轻人,仅此而已。为什么,我举个例子。我绕过哈特勒斯角(译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东海岸海角)那次——”
“呃。你忙吗?”
“噢,我正在思考,”H.M.蹭了蹭鼻翼,说,“一个幽灵般的凶手留下了神秘的指纹,这值得我好好思考一番。”
“你还没见过查佛德小姐和拉斯洛普先生吧,也许你见过?”
拉斯洛普,令人印象深刻的,带着敬意挥了挥手,这让那个老人感到安慰和快乐。瓦莱丽仍然保持着她冷漠的一面。H.M.向她鞠躬致意,然后收起甲板上的铁圈坐回到长椅之上。
“在美国,我们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亨利爵士。”拉斯洛普说。“我很抱歉这次没有认出您。市政厅的那些人应该热烈地欢迎您。”
“我知道,”H.M.带着歉意地说。“这就我为什么低调的原因。我爱美国,它是个十分好客的国家。但它太好客了,以至于每次我都是烂醉如泥地被人扶上船。我老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此外,”拉斯洛普用一只眼睛盯着他,继续说,“您几乎不敢奢望,就像现在这样体会自己正在远离家乡。”
“呃。说的对,”H.M.抛出铁圈。
“那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报纸上说您将被授予贵族爵位,并进入上议院。”
“全是谎言!”H.M.喊道。“一个字都别信。他们有这个意思,没错。他们一直藏身在幕后,寻找机会来打击我并夺取我的位子。不过我已经愚弄了他们两次,而且将再一次愚弄他们。哼哼。”他又抛出一个铁圈,这一次落在了木桩旁边几英尺的地方。“我说,我想事务长已经告诉了你们,大家将在这里开个小会来研究这几起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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